周围凑得近些的，原本想看热闹的人，听到他们似乎真的只是在寒暄，眼里的八卦热情也消减几分。
“啊？”
姜妜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像个哑巴一样只能发出单个音调。
而裴照微抬着头，疏离又礼貌地注视她，似乎他们也真像是第一次经人介绍认识一般。
真是糟糕透顶的重逢。
她想，至少得先些下来再说，可思绪混乱的同时，四肢似乎也不受控制了，她脚步一个趔趄，突然中心不稳，失去平衡，向后栽倒。
裴照脸色骤变，下意识伸手，但离得太远。
“小心！”
她瞪大眼睛惊恐万分，最后只看见周围人震惊的瞳孔。
水淹没头顶的那一瞬，恐惧也淹没了心脏。
姜妜没想到，沈漓她们家新修的游泳池竟然这么深。
她在水里扑腾了好几下，连呛了几口水，脚尖踩在泳池底下，她的手举得高高的，拼命往上跳，她能感觉到手应该是离了水，但是不管她怎么跳，口鼻都够不到岸上。
窒息感侵袭，心脏一阵阵绞痛。
浮出水面的间隙，似乎有人跳下来朝她游了过来。
突然有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拖拽起来，吸入新鲜的空气后，除开劫后余生的喜悦，姜妜更觉得胸口疼了。
意识不甚清晰，她感觉自己被抛至软绵绵的垫子上。
气垫划艇迅速靠岸，救生员把姜妜抬到岸上。姜妜扶着草地缓慢坐起，萧瑟的风像刀子般刮在身上。这边出了意外，周围聚着不少人。
姜妜耳朵也疼，听不大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听见些许窃窃的笑声。
“这叫什么事啊。”
“掉水里也丢人了吧。”
“我要是她，以后再也不敢出门了。”
“好像是方泠鱼推她下去的。”
“惹了那个疯子，那姜妜可真够倒霉的。”
跌跌撞撞上了岸，吸入的每一口气都是痛的，围着她的人们目光灼热，令人不适。姜妜很想呕吐，此时顾不得风度什么的，她也就这么吐了出来。
于是除了那些窃窃的笑，她又辨认出了嫌弃的惊呼声，人群离得远了，空气也没那么浑浊。
一大块毛巾毯盖在了她的身上，也驱散了些许她的寒冷。
“我们先回房间。”颜醉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姜妜倚靠着她离开。
痛苦之余，她突然想到，裴照刚刚就在颜醉边上，那她现在这样狼狈，是不是也被裴照完全看在了眼里？
真是极其糟糕的重逢。
她强撑着力气抬起头张望了一圈，却连他一个影子都没看见。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又有些隐秘的心酸。
颜醉把姜妜送到了沈家的客房，打开空调，又在浴室里调好了浴缸的水温。姜妜哆嗦着去换了衣服。
但她显然不能真的在沈家泡澡，感觉寒意褪去，姜妜就很快换好衣服出来。
看到桌上准备着的吹风机和热水，姜妜感激的同时又觉得哪里不大对。
“谢谢学姐，学姐怎么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一样？”
姜妜把吹风机的头插入插座，边吹头发边问。
虽说和学姐并不是很熟的交情，但颜醉身上有令人信任的可靠，她不需要拐弯抹角。
她可以确定，她和颜醉是在A大认识的，还是她主动去找得颜醉，在此之前，她们并不是什么远房亲戚，但是颜醉好像对沈家很熟。
“颜醉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当然经常住在我家！”
沈漓推开房门，正好听到她们俩说话。
颜醉露出她习惯性的温和的笑，似乎表示赞成。
待看到地上早已经湿透的银白晚礼服，沈漓脸色一僵。
纱裙上有很明显几个撕破的洞，估计是走太快踩到了，沈漓对裙子从来都不怜惜，毕竟总会有下一条更喜欢的，但此刻也罕见地痛惜。
“话说你走路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一点，这么漂亮的裙子都勾破了。”
“对不起啊小漓，反正我已经负债累累了，不介意多这么一条裙子的欠款。”颜醉心虚。
“又不是要你还钱，我只是心疼裙子！算了，你是不会明白的。”
颜醉拍拍沈漓的肩膀，示意她别说了，“不就是一件衣服。”
透过镜子，姜妜可以看见沈漓欢快地走到一旁颜醉身边，两人显然很熟悉，她亲昵地挽起了颜醉的手。
姜妜吹头发的手一顿，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似乎很多东西都有些刻意。
沈漓也看向催头发的姜妜，两人的目光在梳妆镜中交汇。
她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无情吐槽。
“方泠鱼就是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