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打开,上官风提着出鞘的剑步步朝湖中心走,但以她现在这等虚弱的状态,每走一步看起来都好似用尽了力气。
平静无波的水面仿佛印证了巨龙的心境,他冒出水面时只有点点水珠从身上滴落,意外没带起任何水花。
“哼,比我预料中要早些。”
上官风瞧着对方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体内横冲直撞的血脉痛得她无法再去思考,勉强稳定了下身形,便提起剑指向巨龙,“交出心头血,我拿完就走。”
“怎么交?”
“相互配合免受皮肉之苦不好吗?”上官风很是不解的蹙眉:“难不成你希望我走流程般操控铁链与你缠斗一番,禁锢住你强行取血?”
无尽的沉默后,她得不到答案忍无可忍骂道:“你非要受一受那锁链扯骨之疼痛,才开心吗?还是说你觉得我这副模样耐你不得!?”
奕尽欢原本甚是有趣的打量着少女,觉得对方那副与他商讨,不忍于心的模样很好玩。如今被吼得回过神,问:“我怎么交?自己把心挖出来给你?”
他轻飘飘开口:“那抱歉,我法力微乎其微难以自掏心血。”
瞧着发愣的少女,奕尽欢不耐催促,“烦请快点,别浪费我时间。”
上官风定了定神,正欲施法腾空,巨龙便俯身靠近在石台边,距离刚好是她举剑就能够到的位置。
看着那布满细密剑痕,深浅不一的伤口,她举剑的手顿了顿,一时竟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下手。
“看什么看,利索点行不行?”
在奕尽欢的催促声中,少女举剑刺破那布满伤口的位置,刺骨撕心的痛苦瞬间蔓延全身,似巨浪般一波又一波刺激着他的神经,即使奕尽欢感受过许多次,却仍旧承受不住这种绞心剥肉,犹如被上万根烧红的银针刺入骨髓,炼翻皮肉的疼痛。
他呼吸急促而窒息,就算一而再再而三的强烈忍耐,最后还是痛苦的嘶吼出声钻入水中,好像寒冷刺骨的冰水才能短暂麻痹伤口,缓解疼痛。
上官风手中攥着小巧的瓷瓶呆愣在原地,不知是因方才溅到身上的寒水冻得,还是如何,她手抖得厉害。
注视着只装了一半的瓷瓶,她拿起掉在地上的剑,收好瓷瓶准备离开。
“等等......”巨龙虚弱的钻出水面,“继续。”
上官风一愣,远处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苏沫也一愣,内心万分不解:奕尽欢这厮是有受虐倾向?
“半瓶不够。”巨龙强忍着疼痛靠近,“届时你挨训是轻,若是跑来再刺我一剑,倒不如一次性取够。”
上官风望着那摇摇欲坠的庞大身躯,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历代圣女取血时要操控锁链将巨龙固定。
她打开瓷瓶走近,抚上那坚硬的鳞片传输法力,然后才抬起另一只手去接那伤口处的金红色血液。
与此同时,上官风大脑还未反应,嘴巴就不自觉先一步脱口而出:“既这般痛苦,为何不直接收回那诅咒?”
“......什么诅咒?”
见对方装傻充愣,上官风蹙了下眉,也不愿多说,只道:“你若当真不知,又怎会被关在这。”
此言一出,她感觉周身瞬间变冷了许多,输法的手掌一空,眼前哪还有巨龙的身影,晃动的水面下传出一道极冷的声音:“滚!”
上官风垂眸看了眼接满的瓷瓶,将其盖好后收入袖中转身离去。圣女的职责她已经完成,不出意外的话,往后半生,她都不会再踏足这里。道不同不相为谋,既说不通,那便就此别过。
水府阁外上官风脚步一顿,望着不远处面色苍白,白衣下还隐隐往外渗血的道道伤口,蹙眉有些生气,“你怎会在此?我不是让你好生养伤吗?”
魏博见对方不悦,神色一慌顾不得撕裂的伤口,急忙俯身准备下跪,却被上官风眼疾手快的扶住。
他小心翼翼开口,还是那句话:“保护圣女是属下的职责。”
“你都这样了就不能好好养伤吗?”上官风肉眼可见的心烦意乱,“我只是来取血,又不是送死,有什么可担心的?”
魏博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算了。”上官风叹口气,“先回吧。本就因上次之事受伤严重,崖底潮湿,伤口加重就不好了。”
“是。”
望着二人离去,苏沫撤下斗篷收入空间戒指,环顾了眼空荡的四周小声道:“有人吗?谢欣悦?穆子——”
‘煜’还未出口,腔前便被贴上一张符纸,符纸贴身的瞬间,苏沫眼前豁然出现个蓝色身形,后方还站着一黑一红两道身影。
她低头看了眼胸腔上方的隐身符,感觉斗篷瞬间不香了。
“可以啊,隐身符还能这么玩?”
谢欣悦瞧着少女那兴奋模样,特别想给对方浇盆冷水,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