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还能往哪里跑?
宋婉被春巧扶着走下马车的时候,心中还在吐槽这一幕,都没留意到宋夫人在招手,被春巧悄悄拽了下才知道,赶忙走过去,跟着上了宋夫人这辆马车。
马车是很大的,坐四个人不成问题,但春巧还是很自觉地坐在了外面的车辕上,连带着还有宋夫人身边的嬷嬷,也坐在了前面。
“母亲。”
宋婉轻声,做乖巧状。
宋夫人抬手为她拢了拢松散的头发,在下车之前,春巧已经帮宋婉拢过了,但不仔细,这会儿又有几缕松散,宋夫人抬手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帮她别住了这几缕发丝。
“可是吓到了?”
“还好。”
宋婉如实说着心中感受,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对害怕的感觉还不太深刻,脑中想到的都是求生的方法,以及各种自救方法的可行性,包括最糟糕的后果该怎样度过自己可能还有的后半生。
“这位小公爷行事一向嚣张,索性还有一点儿好,不会牵连旁人。”
宋夫人这般评价了一句。
宋婉忍不住好奇:“那被箭指着的是谁?”
加上上次在大长公主府的赏梅宴上相见,这是宋婉第二次见到秦骁,可每一次见到他,他仿佛都在跟人不对付,上一次是跟“小侄子”孙览孙从观,这一次是跟谁?
“荣王世子司马煜。”
宋夫人没有瞒着宋婉,说完之后瞥了她一眼,略带告诫,“他们的事与咱们无关,就当没有看到好了。”
马车被射成那样,那匹马显见也是活不了了,连带着几乎丢了性命,损了颜面,但宋夫人却全无追究的意思。
宋婉略诧异地看了宋夫人一眼,她从来不知道宋夫人是如此宽容的人,宋夫人却面色严肃,“你以后嫁了人也要记得,你的娘家是宋府,但宋府未必人人都向着你。”
她说话的时候,又如真正的母亲一样给宋婉整理了一下她的衣袖,那衣袖上有几处破损,一时间是补不起来了,幸好车上也都带着替换的衣裳,一会儿换了就是。
宋婉听着这话,心里头在分析,宋府如今看起来很不错,是因为宋老太爷还在,偌大一个宋家没有分家,人家提起宋府,只会说官职最高的宋老太爷,说这是礼部左侍郎的府上。
但,宋老太爷的威名不能完全等于宋老爷的威名,也就是说她这个女儿,且是庶女,借不到多少威风,若是真的自持“礼部左侍郎府上女儿”的身份傲人,就只有被人打脸的份儿了。
她这般,宋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宋老爷如今只是一个县令,宋夫人连诰命都没有,别人称呼一句“夫人”,只能说是时下流行的尊称,要是真的以为自己这个“夫人”很有分量,那就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起码,在秦骁这个并非继承人的小公爷面前,宋夫人是没有多少自傲的资本的。
更不可能因为损了一辆马车,险些遭遇生命危险的庶女去跟秦骁叫板,让他来赔偿。
这种默不作声离开,仿佛从未出现过的态度,才是最正常的。
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宋婉突然觉得自己的思绪超脱了身体之外,从高空俯瞰下方,似乎还能看到秦骁在对那位荣王世子司马煜颐指气使,两人的身份地位,真正论起来,应该是司马煜更高,可偏偏现实相处之中竟然是这般。
再有,同为纨绔,原来秦骁和司马煜竟然不是一个圈子,不对付的吗?
这一条,宋婉以前想当然了,就好像认为美男和美男都是朋友,纨绔和纨绔都是狐朋狗友一样,可事实上,纨绔跟纨绔也是不相容的啊!
后面的路程再没什么波折,宋夫人带着嬷嬷先行一步,宋婉落后,在春巧的帮忙下于车内换了衣服,再下车的时候,就仿佛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
“你说,那荣王世子怎么惹到小公爷了?”
宋婉踩着台阶,略感无聊,忍不住又提起这个话头,询问春巧,春巧看了看前后左右,都没什么人,这长阶之上也藏不了人,她便小声凑到宋婉耳边说:“仿佛以前世子说过小公爷坏话,被他听到过,后来……”
秦骁那种脾气,能够忍过夜吗?宋婉连连点头,脸上一副“懂了”的神色。
“若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敢相信那是荣王世子。”
宋婉回忆了一番,她也算是某种固定思维了,见过了纨绔界之中鼎鼎有名的秦骁和王冲之,发现这俩人长得都不差,就觉得排名第二的荣王世子司马煜定然也是相貌不错的纨绔,可结果,对比鲜明,不能说难看,只能说平平。
就是脸颊上还带着些嘟嘟肉的富贵相少年,荣王世子,荣王最疼爱的也是唯一的儿子,胖点儿也是应该的。
何况他也不算胖,就是脸上长点儿肉,很给荣王长脸的样子。
“我还以为……”
荣王好歹也是皇亲国戚,怎么也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