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名(三)(1 / 3)

这几日,江雪寒都呆在客栈里看宗门送来的情报,连桃家姐妹的邀请都推掉了。他的手边放着一个火盆,有些信件看过后就随手烧掉。

即使这些字迹很快就被火焚去,潇湘也总能从焚化前一瞬间捕捉到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一点不好的意味。无非是有人挑事,背后又有人推波助澜,所为必然是利益。她可以理解,但刚刚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江雪寒或许会震惊。

她联想到之前种种,不禁心中担忧。

直到在薄薄的一叠信件中看到了一枚熟悉的信封。

是退妖请求。

潇湘诧异:这封退妖请求应该发给新任仙首才是,怎么发到了这里来?照理说新仙首上任必会广发布告于仙门世家,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

她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想看看信上写了什么,刚抬脚,又觉得自己逾矩了,正当两难之间,就看见江雪寒皱起了眉头,似在思索。

潇湘现在只恨自己修为浅薄,不能像江笠他们一样日行百里,否则便可以连夜翻山回宗门打听一二——独自翻山很困难,若非前几日的消息令人震惊,她也不会冒险前来。

他看完信,习惯性地起身,潇湘却抢先一步挡在他面前,背抵着门板,一双黑眸清澈而坚定地看着他,急切道:“事出反常,仙尊不要去。”

她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眼神,出乎江雪寒的意料。潇湘在他面前从来是温言细语,乖巧有礼,这样的潇湘对他来说忽然有些尖锐和陌生。他心下一怔,二人之间就好像生出了某种无形的隔膜,将几年朝夕相伴的熟稔都变作了镜中花、水中月。

潇湘赶紧补充道:“仙门世家已与妖界立下和约,有云华仙子的面子在,妖王的属下不可能再来攻城,此处必然有诈!再说仙尊的位子上已经另有他人,这是他的责任,不是您的。”

江雪寒沉默片刻,露出了一个未达内心的笑容。他抬起手,揉了揉潇湘的脑袋,轻声道:“我会回来的,乖乖在这里等我。”

潇湘一个不经意,就被他轻轻推到旁边,只听得他掠过木楼梯时吱呀的声音。

他一出客栈,潇湘立刻下楼,直奔城主府。

在潇湘一日一夜的极度焦虑中,江雪寒果然重伤而归——在城主府武师的接应下。

他受了重伤,躺在担架上,由桃家姐妹等几个修为深厚的大妖抬着。其他小妖害怕他血里的大妖味道,都不敢近前。所幸没有伤到骨头。城主府的大夫给他诊治时,潇湘就在旁边。她仔细看过每一寸伤口,确定没有异物之后,才让大夫给他包扎。

在江雪寒的强烈要求下,桃家姐妹将他抬回了客栈。

即便治疗及时,他也不得不好生将养,过了好几日才能下床。

今年的春天还有些寒冷,客栈的屋子门窗紧闭,几个火盆里,木炭静静地烧着。

一只有些伤痕的、骨肉匀停的右手不时拿铜筷子拨一下炭火。

江雪寒身上裹满了绷带,宽松的单衣外,只裹着一袭厚斗篷。他像往常一般,坐在椅子上,看越来越糟的情报,神情了无波澜。

——宛如一株受伤的白色木兰。

让人静静望着他的时候,几乎错觉有暗香氤氲开来。

楼梯响了几声,片刻后,房门打开了一条仅容一人进入的缝隙,潇湘提着一坛烈酒挤进来,反手关上门,喘气道:“仙尊,该换绷带了。”

江雪寒的脖子也受了伤,转头不便,他直直地起身,斗篷窸窣滑落,搭在椅子上。他僵硬着身体坐到床边,解开衣带,露出缠满胸腹的绷带。伤口处已经隐隐透出血色,有些伤重的地方,伤口已经与绷带黏连在一起。她每轻轻地揭一点,江雪寒就得吸一口凉气。拆完绷带之后,她看到大大小小的伤口布满了他雪白的肌肤。

潇湘用烈酒帮他清洗伤口时,每动一下,他的肌肉就会绷紧。但这次,他再痛也未曾出声,或如当年在灵枢城一样徒手掰坏雕花的床头。

潇湘为他敷上城主府送来的上好伤药,再裹好绷带,扶他躺下,给他盖上被子。江雪寒就抬起眼睛看着她。她用眼神询问他是否需要什么的时候,他却又无声地垂下了眼帘。

潇湘猜测,他可能是想看新出的《笑话大全》。但他浑身都是伤,笑起来,扯裂了,可又如何是好?徒增烦恼而已。

如果城主能来看看仙尊,那该多好啊。

……不知城主是何等美貌。

她收拾好东西,托腮坐在窗前,一只手从窗缝里伸出去,拨弄着外面的树枝,无聊地想。

正走神,江雪寒忽然说:“她似有眼疾。”

潇湘:???

即便在养伤期间,江雪寒放在桌上的阵法也每日吐出信件。大部分是宗门传来的消息,偶尔间杂一封退妖请求。

潇湘蹲在床边,念给他听。

渐渐地,退妖请求从偶尔一封变成了每日一封,再后来,变成了每日两到三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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