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吧。”军师话风一转,幽幽地凝视着云华仙子,“如果姑娘……”
云华仙子道:“你个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让人家女孩子住一下又怎么样嘛,迷药还是你下的呢。”说着进屋,立上了门板,打量着这方小天地。他的卧室里除旧桌椅外,只有一方窄床,用细竹竿挂着一方清浅的碧色纱帐,十分淡雅可喜。方才她没仔细观察,现在才觉得各种布置甚是妥帖,比她在宗门时住的寮房还像女孩子的闺房。
“睡吧,”阿彩坐到床上,打了个呵欠,“好梦。”
云华仙子仍觉得有些什么不确定:“我有点担忧。”那么多山匪,可是实打实的赏金,他们会不会跑掉?那个军师看起来不太可信的样子,会不会暗中搞事?
“担忧什么?担忧这百来人里面有小荡夫深夜不寐来勾引你吗?”阿彩摆摆手,“睡了睡了。你警醒一点,要保护我哦。”说完,就拉上了被子。
话题回到“小荡夫”,气氛重又轻松起来。
为防变故,两个女孩和衣而卧,不多时,阿彩就睡熟了。云华仙子借着纱帘外的一点油灯,百无聊赖地翻着话本子。
枕边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云华仙子闻得出,是新鲜的艾草。
忽闻脚步声接近,门板下端与地面摩擦,微微一响。云华仙子下意识地扣书佯寐,悄悄眯起眼睛观察,只见军师在门外看了看,确定她们都睡下了,才轻轻走进来。云华仙子心道:莫不真像阿彩所说是个小荡夫,半夜打起心思了?
然而,军师只是轻手轻脚地摸到桌案前,吹熄了油灯,然后他打开帘子看了看,给她盖好被子,就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他合上门板,在外面坐下,像是在护卫她们。
山中的夜风里,隐约传来压低的咳嗽声。
云华仙子心里冒出几个问号,这风芜城的男人,可真是叫人看不透。他到底是算勾引了,还是没勾引呢?体质这么差还要在外面守夜,如果生病了,就是个大麻烦,她可不想扛着一个柔弱的男人走山路。
以她的修为,已无需太多睡眠。思来想去,在外面人衣裳偶然擦出的簌簌声响中,她起身,从衣柜里找出斗篷,搭到他肩上,语气轻松地问:“你打算怎么报信?”
她纯属没话找话,军师缓缓拉紧斗篷,向手中呵气道:“山人自有妙计。”
“不要故弄玄虚,说人话。”云华仙子道。
“我一直在等,猜你会不会出来,”军师弯起了眼睛,“我们上山放烟花吧。”
前面的空地不知何时已经堆了许多烟花筒,他咳了两声,道:“太重了,我提不动,你帮我。”
云华仙子怔了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军师这是要她当搬运工。
“搬运费十两,不能算在赏金里面啊。”
烟花爆响,光团上升,炸开,绽出绚丽的花球。这烟花好似专门用于报信似的,炸出的高度比普通烟花高出数尺,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得见。
剑客和阿彩身上的药性还没过去,烟花的声音都震不醒他们。云华仙子揣着手,和军师并肩站在大风的山顶,看着漫天的花与星光之雨诞生又熄灭。军师以袖掩口,压抑着胸腔中的咳意。他看着云华仙子,眼中不由得漫出些柔和与向往来。
“你早就算到这一天了?”云华仙子忽然转头看着军师,问道。
这人的来历绝不简单,唯难确定是城主府的人,还是受命卧底的权贵。
“然也,”军师眼波微转,含羞看向她,“遇到姑娘,实乃紫箫之大幸。”
他弯腰,贴耳低声道:“男儿家名节要紧,姑娘潜入山寨时多有轻薄之举,按风芜城的规矩,紫箫已是姑娘的人。姑娘最好先准备好聘礼,再想想怎么娶我回家。”
云华仙子当场石化。阿彩好像没提过这个吧……等等,捆匪徒的时候她说过“怕他们告我猥亵”?
她当初为什么要调戏良家男子?不对,这人当时是匪寨军师的身份……好像也不太对?
云华仙子绞尽脑汁想拒绝理由,军师见她不答,不悦皱眉道:“难道姑娘家中已有悍夫宠侍?”
“没有!”只有一个风华绝代、比她还美的师兄。
“那,君未婚,我未嫁,为何不能……”他轻轻吹气在云华仙子耳畔,“双宿双飞?”
云华仙子一张美人面憋了个通红。
军师突然向前走了一步,将她拥入斗篷。
少时的云华仙子无论如何没料到他能如此大胆,一时间僵住了。
“山中风大,姑娘莫要着凉了。”军师的下颌轻轻蹭在她头顶。
她一动不敢动,背后的身体也不自然地僵着。军师用手臂虚虚环着她,衣袖间淡淡的熏香味道不时萦绕在她的呼吸间。
厚厚的斗篷将山风阻隔在外,他的举止恰到好处,既不失礼,也算不得逾矩。
“你——”
“嘘,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