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云华仙子还记得芍药小美人,气得当场捣了妖王一拳,“我这就回去找,你就在这,不准乱跑!”
妖王龇牙咧嘴。
众妖虽敢反叛妖王,却没有一个胆敢阻拦云华仙子的去而复返。
她在一处背阴的山凹里,循着妖气找到了芍药。
往昔芍药全盛的时候,应该是好大一丛,开满了娇柔的粉色。而今枝叶零落,全无花朵,唯余几个半开的花骨朵惨淡地掩映在枝叶间,在山谷的冷风中瑟瑟颤抖。
“芍药,是你吗?”她走过去,握住芍药的枝茎用力往上提。
仿佛有一声轻柔的叹息传到她耳边。
云华仙子一怔,她想不到芍药都被打得这么惨了,居然还保有灵智。
只听芍药道:“仙子且慢,小妖自己来。”
云华仙子不晓得侍弄花草,便退开几步。芍药把根系从土壤中抽出来,搓了搓泥巴,然后跳进她宽广的衣袖中。
袖里乾坤,可容万物。
云华仙子御剑而起。妖界山岭峻茂,向下俯瞰,只觉满目青翠起伏,令人心旷神怡。
他们飞越那片焦枯的山时,芍药在她的袖子里,又是一声叹息。
为了斩草除根、确保妖王死亡,整座山都被烧秃了。风景秀丽的洞府,朝夕之间,已化为昨日烟云。云华仙子想到无常之理,不禁叹了口气。
“当初大王请仙子来,仙子却不来。如今却为了它惋惜,人类的想法,小妖真是不懂。”
云华仙子抿了抿唇,什么都没有说。
云华仙子周身的灵气让芍药很是舒适,她慢慢地睡着了。
芍药梦到了一只鸟儿。
一只小鹦鹉。
“你是什么?我从来没见过羽毛像你这样鲜艳的鸟儿。”她好奇地问。
“我是妖王!”鹦鹉扑棱着翅膀怒道。
“妖王”二字牵动了她的意识,芍药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种在一个古朴的大缸里,根系被充满灵气的水浇过,还有血——是熟悉的味道。妖王脸色不善,正倚在廊下,睥睨着她。
芍药心里一惊,急忙低头认错:“大王,属下……”
她只说了两个字,却是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了。
“唉。”妖王意外地没有动怒,只是面露怅然之色,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她残余的枝叶。
“芍药,这么多年,你也辛苦了,歇歇吧。”
这是她家大王能说出来的人话?芍药错愕间,妖王又摸了摸她的枝叶。
大王今天摸了她两下,一定是爱上她了。芍药想,大王承认了她正宫的地位,要和她厮守终生。
恋爱脑上头,芍药兴奋得无风自抖。
“咳,别想太多。”妖王表情有点复杂,转开了视线。
“是,属下一时激动……”
妖王心里百感交杂。他何尝不知芍药喜欢自己?他只觉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芍药在他心目中,仅仅是一个得力下属而已。除了在某方面总是会错意以外,别的方面都挺好的。
他看向来回从屋里往外搬东西晾晒的云华仙子,忽然感到岁月的安逸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流入骨髓、充盈了心间。
为了防止出问题,妖王交待芍药:“这里是北斗宗。你只是一株普通的植物,我是她炼出来的仿真人肉沙包,懂吗?”
“属下明白。”芍药道。
北斗宗中灵气格外足,芍药恢复了几天,已经可以用根系在附近的土壤中移动,像个顶着一头花枝的大章鱼。
妖王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然而,根系需要随时补充灵气和水分,她不能过于远离自己的缸。
妖王也从来不出院子,只是不时出现在院子的各个角落,尽职尽责地当他的保镖。
走在云华仙子的小院里时,他总是能不经意地在墙上发现一些剑痕。各种各样的都有,里面渗透着剑意,倘若仔细读取,便令人魄动魂惊。
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他发现了两处奇怪的剑痕——它们之中没有剑意,每两道之间都隔着一些或长或短的距离,道道平行。左边的那处,最高的一道尚不及他的肩;右边的那处,只比他略低一些。他思维片刻便明白了,这是她和江雪寒的身高。年复一年,直到她不再长高,他也不再长高。
他想看得清楚些,用指甲刮去青苔,就看见墙皮上极淡的墨痕,孩子幼稚的字体写着:
“江师兄好高,我什么时候才能长高呢?”
“江师兄大坏蛋,长个竟然不等我!”
“早晚要超过他。”一道粗糙的箭头指向一道高出约摸半头的刻痕。
……
妖王静静地看着,内心意外地平静,几乎掀不起波澜。他甚至对江雪寒的命运产生了某种悲哀和怜悯。
就让他对江雪寒的无数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