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乡(二)(1 / 4)

潇湘行动受限,基本上没了逃出去的可能。姜去寒得偿所愿,一时间脸上多了些笑容。时坞宽了心,对潇湘也多了几分好脸色、客气了一点,不再总是摆出一副要杀她的样子。

倒真是个忠仆!潇湘暗中吐槽,一副把命卖给了暗门的样子,也不知道暗门给他开多少月薪。看他常穿枯叶色杂锦纹衣裳,像个公子哥儿,但公子哥儿通常显得轻松而世俗,绝不会有这样冷而锐利的眼神,以及漠视生命和紧绷的内在。

姜门主看到了小姜的预判力和果断,也很满意。这几乎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潇湘则开始了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悄悄修炼、练拳,夜里炼器的规律生活,也开始每顿吃得很少,为了控制体重。

一把比她还高的竹扫帚放在地面上,下方是碎灵石簇成的法阵,灵石中的灵气不断地灌注进去,在扫帚中形成回路。她炼得很小心,既要把控住灵气的量,让它们不会外泄、惊动他人,又要留出足量的灵石以供跑路。故而一把简简单单的扫帚,她炼了数日有余。

这把扫帚的基本原理与那种加了灵石就可以用的自动扫地扫帚一致,只是额外加了个飞行的功能。她心中默默感念江雪寒——他留下了这些遗泽,让她有望逃脱。

她不能寄希望于江笠,江笠也还是个孩子。而且在搞清楚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之前,她不希望江笠涉险。在这之前逃出去最好,但她一直没有等到什么机会。

姜去寒看到会自动扫地的扫帚时,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但他不相信潇湘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方便扫地。然而暗门内部无人懂得炼器,任谁来都瞧不出端倪。

出于某种好奇心,他允许潇湘留下了这把扫帚。孰料世事难测,这把扫帚竟阴差阳错地救了他一命——

世事总在人想象不到的地方来一发暴击。潇湘都不敢想象,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摆在了她面前:名门正派们联合在一起,对暗门发动了进攻。

这次是夜里,火起得迅速而突然。姜去寒留在姜门主那里吃晚饭,应该会跟姜门主一起去避险。

但现在还不能走。潇湘在等待。她静静坐在墙头上,一边看风向,一边哼着不成调子的小曲儿。

她在等火越烧越大、逐渐蔓延成片、暗卫撤退、众人疲于救火的时候。再不济,等名门正派打进来,至少也有出去的可能性。

风助火势,大火很快烧遍了大半个暗门,只需再来一股劲风——

忽然,姜去寒用一块湿手巾捂着鼻子,跌跌撞撞地跑进了院子,死字袍黑底上的精致绣线,在远处的火光中映射出无数个形态各异的“死”字。他看见潇湘拿着扫帚,静静地坐在院墙上望着远处,脚踝上仍旧坠着那对铁环,心下不由得一沉。

看来他猜对了,却不知道她准备怎样用一把扫帚逃脱?

姜门主的住处离这儿不近,他跑得一头都是汗,撑着膝盖,整个人喘得手脚发抖:“都这时候了,你还在这儿发呆,快走!”

潇湘没看他。

“小姬,你想被烧死么?!”他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来到墙边,一把抓住潇湘的裙摆,用力把她往下拖。

“你自己去吧。”潇湘踢了一脚姜去寒手臂麻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想死在这儿吗?”姜去寒急切道。

“我不会死,你快走吧,”潇湘在墙头上来回踱了两步,“姜少主,我本来就不是暗门的人,不如从此别过,大家都开心。”

姜去寒怔了怔,忽而咬牙道:“你是想趁乱逃走,对不对?我倒要看看今天你如何走得了!”他心中暗恨自己早早发现端倪,却因好奇心阻止得太迟,以至于今日局面不受控制。

潇湘去意已决,点头道:“去避火吧,姜少主。”

“你下来!”姜去寒嘶声道,风吹来一片浓烟,他呛咳了几声,“你不走,我也不走!”

潇湘叹了口气,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她将姜去寒往院门口推去,姜去寒被推得退了两步,定住脚步,又坚定起来。

“除非你带上我,否则我绝不放开!”这次他终于抓住潇湘的手腕,便紧紧地握住,丝毫不松手。

这样的场面看起来就好像二人是什么生死之交一样,但姜去寒只是莫名相信自己死不了,只要强逼潇湘表态而已。对他来说,这几个月来潇湘的不近不远,就像是伸手可及、却永远触不到的星星一般,让他明知是自己一厢情愿,却又禁不住这种失控感,想要发疯。

姜门主未曾像一位平凡的母亲一样与他亲近相处,潜意识里,他便要从其他人对他的感情里获得代偿,无论是谁——即使是时坞,也不过是他“需要”的人而已。

他曾经这么认为。但他也不明白,在“谶”的作用下,他是真的喜欢潇湘,或者仅仅是这种需求感导致他感到亲近,想要把她纳入自己的手心。但他又从来没有预料过,自己会喜欢一个下人。

或许真的有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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