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您答应过少主什么,您忘了吗?少主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一定不会遇到危险的。”
姜门主垂眸思索片刻,果断道:“让人照看着点,我们走。”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密道口,石门随即严丝合缝地关上。
那边,扫帚如流星般划出群山之外,最后一把灵石已是强弩之末。
潇湘还没有机会调试过它,可能是运行时间过长,或者哪里的回路出了问题。此时,法阵的回路已经开始发烫。潇湘吹了下手,向着山外的平原按下高度。姜去寒早已紧紧抱住她的腰,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扫帚冲出群山,潇湘降下扫帚,贴地急飞。灵石中灵气耗尽,扫帚陡然失力,产生的惯性把二人掼了个大跟斗,两个孩子摔作一团。扫帚落在一旁,轰然烧起来。
姜去寒身轻体软,卸了些力,又有潇湘垫在下面,摔得不重。他定定神,解开绳子去看潇湘。但他什么都不会,只能坐在一边等,好在潇湘很快就醒了,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扫帚。
扫帚烧得只剩一个柄和几缕被铁丝缠在上面的细竹焦炭,没什么看头。姜去寒蹲在旁边发了一会儿愣,姜去寒忽听潇湘自嘲道:“我真是克坐骑啊。”
姜去寒来不及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被她拉起:“走了,废物少主。”
姜去寒还是第一次被她用“废物”形容,有点不明所以,问道:“已经跑出来了,你为什么不开心?”
“飞这么高都没把你吓尿?这么多话。”潇湘没半点好气。
姜去寒雀跃地跟上潇湘的脚步,他故意道:“我若吓尿了,弄脏的不是你的衣服?”
潇湘果然嫌弃地离他远了点。
走了没多久,姜去寒脸上的笑意就变成了痛苦,他拖着酸痛的脚问道:“我们去哪里?”他长这么大,见过的人不算多,去过的地方更少,别说走过的路了。除了为看病而求见慧慈大师去沙柳堡那次,他还真没有去过什么暗门以外的地方。
在这个容易叛逆的年龄上,像金丝雀儿般被囿在暗门,是个人都不能忍。但让他长途赶路,未免也太折磨了。潇湘心里一边考虑应该到哪儿把他留下让他去找当地的下属,一边道:“我劝你回去。你这么弱,万一死了,我没办法跟姜门主交代。”
“我不,”姜去寒笑道,“既然你带我出来,我就跟定你了。”
“世上谁不知道你姜去寒是暗门的小魔头?万一你被人发现,我也没什么好果子,”潇湘继续劝退,“不如这样,我送你到附近,你去找暗门的人?”
“这就看你有多聪明了。”姜去寒握住她的手,生怕她再拿出什么奇妙的东西跑掉。
看来是赶不走了,潇湘暗暗头疼。
黑夜里不辨方向和距离,两个孩子向暗门的反方向闷头走着。潇湘忽然若有所思地停下脚步,一拍手道:“我知道怎么办了!”
“不是想出来玩吗?”夜空下,她两眼放光:“你就穿女装,与我扮作姐妹,可能不太会被认出来!”
就像画中美人总是缺了点生气儿,离开暗门之后,潇湘才鲜活起来,不再那么槁木死灰般沉闷。姜去寒望着她,深吸一口气,抱着点期待问:“小姬,我们私奔至此,接下来去哪儿?”
他期待潇湘带他回故乡——如果她有故乡的话。若是知道了她的故乡在何处,便好握在手心,教她不敢再逃。
他不否认他与他的母亲姜门主的相似之处。
“想得还挺美。”潇湘道。
姜去寒见潇湘不搭理他,也冷下脸来哼了一声,老大不情愿地脱下死字袍,换上她递来的衣裙,阴阳怪气道:“穿女装不打紧,只望‘妹妹’别把我丢下或者卖了才是。”
他穿黑衣的时候,苍白的脸上颇有些煞气,换上配色温柔的女孩子衣裳后,便清灵了许多。好在尚未完全长开,仍有些幼态,脸上的轮廓不明显,看不出性别。
“原来你长得不丑啊。”潇湘把死字袍塞进乾坤袋,感慨道。任堡主若知道有朝一日姜去寒会穿上他做的衣服,不知会作何感想?
“穿这个不丑,穿我自己的衣服就是丑?”
“可能是你长得丑吧。”潇湘看他女装的目的达成,忽然多云转晴,笑嘻嘻地逗他。
姜去寒从没见过她这样笑,觉得她心里肯定藏了许多弯弯绕绕:“你若对我不利,待我见到母亲,一定不饶你。”
第三天,一架从暗门拉货出山的牛车赶上了他们。
姜去寒坐在后面,抱膝看着旁边的潇湘。她心思活络的时候最是灵动,姜去寒心里喜欢,不自觉地,手就伸到她的脸上,轻轻捏了起来。
潇湘拍开他的手,硬邦邦地问:“你打算叫什么名字?”
“姓梅吧。”姜去寒眉眼含笑,看得潇湘心里一跳。
复又嫌弃道:“你也配姓梅?”
姜去寒知道她什么意思,只是不想计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