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而攒钱。
那风芜城外的羞涩少年，恐怕早已嫁（注：风芜城此字为异体，男＋家）为人夫了吧？
她真的很想他——想要再见他一面，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嫁到了谁家？他的孩子中，女孩是否像他一样好看，男孩是否像他一样擅长裁剪、针线？有没有被妻家慢待，有没有……
然而故乡已经远了，只余遥远的记忆中那些面影。
这时，时坞学着她，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姜，一切都会好的。”他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这句话，很认真地说。
“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这句话。”她含着泪，恨恨道。
离开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时坞扶着她的手臂，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树林里。
没有预想中的厮杀和财宝，她有些无精打采，也困倦了，好几次差点滑倒。滑了几次，她的手便滑进了时坞的手心，被他不松不紧地攥住了。
那是一只带着茧子的、使刀的手。
他也一样。
之后，时坞便背着她回了他们住的地方。她睡得很好，只是眼角总有些泪痕。时坞用指尖拭去，疑惑地舔了舔。
那一夜，时坞做了个梦。
他躺在河水中，河水是从未有过的温暖舒适。
向上望去，天上是无尽的星光。
而他的身下，流萤淌成了河，温柔地裹挟着他，向时间的尽头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