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恩公!你怎么会在此?”我被这样的惊呼唬了一下,抬头就看到一张清秀小太监的脸,年龄与我相当。
“恩公,我是赵义。湟水人,前年你救了我爹。”
哦,我想起来了,去临羌城找我爹途经湟水遇到的那一家人。小太监正是那家人的大儿子。
“你怎会在此?”我满脸孤疑。
“恩公,那次别后,我时时寻思何时可以再遇恩公呢,我有个远房表叔在未央宫当差,是皇上身边得力的,如今有个好前途,我也甚是羡慕,所以托了表叔的关系进宫当差,表叔说先安排在御花园,等待未央宫需要人手更替再换我进去,没想到今天在这儿能遇到恩人,不知恩公为何会在这里。”
“嗯,我今天到宫中有事,办完了就到御花园来玩。还有,小小的事情,不必再叫我恩公,叫我邓三小姐就可以。”
现在轮到赵义一脸懵,不过他也很快反应过来。“哦,果真是位女娘,难怪我常觉得恩公虽是英俊无匹,却也太过精致,原来是女娘,这样就对了。”他眼中有兴奋也有幡然大悟后的笑意。
“恩公,哦不,邓三小姐,是邓太傅家的三小姐吗?”赵义有这样一问,也不难理解,能进宫的邓家,估计也就邓太傅府的了。
“我点头,邓太傅正是我爷爷。”
赵义又跪下磕头:“邓三小姐,以后有用到赵义的地方,定然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原来是多年前,他家爷爷也参与过反抗朝廷羌民□□,被爷爷的兵捉获,我爷爷见到都是些为了温饱和生命不得不反抗的百姓,遂放了他,为此他常跟孙子提及,感念爷爷不杀之恩。
在我心目中,爷爷是儒将,领兵打仗,从不大开杀戮,只要有归顺之心,就会以招降为主。我爹爹也是深受爷爷教诲,从不滥杀,我们的家训是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我也时时与人为善。迟早我也要进未央宫,多一个熟人也是好事,叮嘱赵义好好做事,便道了别。
未央宫挨着长乐宫,彼此之间有雨廊相通,未央宫规模宏大,亭台楼榭,山水沧池,布列其中,皇帝刘肇正在大朝正殿批阅奏章,唤了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伴驾。共同商讨东部盗贼叛乱问题,近来,东部盗贼越发猖狂,九江都尉被杀,盗贼占据了九江,皇帝征集三公意见,要如何平叛?三人一致意见推举了文武双全的腾刚,腾刚曾在东阳郡任中郎将,政绩突出,现九江情况紧急,皇帝采纳了三公意见,下令任腾刚为九江都尉,七日内集结完兵马平叛,内侍去传了旨意。
“岂有此理!”皇帝往地上重重摔了奏章。众臣面面相窥,不知如何是好,这是谁惹了龙颜?丞相率先走过去,内侍太监郑众赶快把皇帝扔地上的奏章择起呈给丞相,
三人一看,登时脸色大变,奏章用牛皮包裹,里面有窦将军与已逃脱北匈奴单于的往来书信,内容是北匈奴假意战败,窦将军协助他们潜逃,造成他们兵败的假象,等待窦将军班师回朝,借皇帝犒劳众兵士的时机击杀皇帝,自己登基,条件是登基后,将南匈奴全部纳入北匈奴皇庭,供北匈奴单于驱使。
太尉、御史大夫大呼:“窦将军荒唐,这是谋逆,是不是要学王莽篡位,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只有丞相沉思了良久,开口道:“皇上,依微臣看似乎不太可能,窦将军长年征战在外,如今也位高权大,加上有太后娘娘临朝听政,也无须做如此冒险之事,另一个疑点,如果他们的书信是真,肯定是万分机密,妥善保管,为何会来到京城?”
“丞相你看看,这奏章上写得清清楚楚,北匈奴单于愤于窦将军出尔反尔,于月前派精兵暗杀他,目的是要扶持单于的弟弟,因为单于的弟弟更听话。所以北匈奴单于才会愤而揭发窦将军,别让皇上蒙在鼓里,北单于也承诺,以后会归顺朝廷,不再侵袭边境。”姜太尉指着信说。
御史大夫大呼:“万岁,这样的乱臣贼子不能留用,已经威胁到皇上身家性命。皇上要早作打算!”
皇帝看大臣激愤异常,自己反而平和下来,挥挥手说:“依朕看,窦将军不大可能会这么做,这应是北匈奴单于兵败后想要报复窦将军设计的,众卿家不用担心,也不得张扬,万不可伤了太后的心,也扰了朝中安宁。”
“郑众,将这奏章销毁了,当作没收到过。”郑众连忙收起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