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许我们也可以帮得上一些忙?”
圣诞将近,天气逐渐转冷,戈德里克山谷却因四处逐渐响起的颂歌声和从城镇中返回家乡的年轻人们而显得比平日更加温馨。
阿不福思带着他的哥哥来到玛丽安居住的小屋前时,她正在用槲寄生编成的花环装饰门框,惊喜地听到许久未闻的嗓音。
“这是我的哥哥,阿不思。”
风度翩翩的青年温和地向她伸出手:“阿不思·邓布利多。”
她绽放出阿不福思熟悉的那种友善的微笑:“请叫我玛丽安就好。”
当她温热柔软的手接触到青年的指尖,却感受到了外面的寒风带来的冷意和一丝紧绷。玛丽安抬起头,她意识到这位兄长的微笑有些僵硬。
“很感谢玛丽安小姐对我家人的照顾,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一定告诉我,这个假期阿利安娜和阿不福思还有一些功课,我已经就读于毕业班了,很乐意向您提供帮助。”
“玛丽安,今天妈妈做了一些美味的南瓜饼,晚上我们还打算烧一些鱼,来我家一起过圣诞夜吧。”红棕色头发的青年敲开了小屋的门,他的个子又长高了不少,玛丽安发现当他直起身来,几乎要碰到高处的槲寄生花环上系的丝带。
“真高兴听见你们的邀请,不过阿不福思,我想今年我还是不来打扰了,这是一年中难得的和家人团聚的机会,多和你的家人们说说亲密的话吧,我会很高兴在明天,新的一年的清晨看见你来和我交换圣诞礼物的。”她望进他真诚的天蓝色眼睛,因触及到的温暖和爱意而感到涌向全身的暖流,但终于还是用最柔和欢快的嗓音回绝了邀请。
这让这个大男孩显得很无措,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急切地解释道;“阿不思被学校里的那些同学和老师们惯坏了,别看他总是做出很成熟的样子,其实他以为自己是天才的想法幼稚极了……他看不起很多人,他甚至也不怎么看得起我,我,我是说,他没有恶意……”
他的音量终究还是低落了下去,像一只被雨水淋湿了皮毛的大型动物:“我很抱歉……”
玛丽安于是笑了出来:“没事的,我又不是英镑,不可能人人都喜欢我。”她身上没有半分被轻视的愤怒或者委屈,她黑色的眼眸是全然温柔的星海:“我只是觉得既然你的哥哥有所介怀,这个圣诞夜还是完整地留给家人比较好。毕竟,没有什么比家庭更重要,不是吗?”
她凑上前去,撩开阿不福思散落的额发,贴近他因失落垂下的脸庞,轻柔地亲吻了他的唇角:“祝你在今年最后一天也有美好快乐的夜晚。”
“快回去吧,替我向你的家人们问好。”阿不福思只记得她好像最后还拍了拍他的胸膛,然后他就像漂浮在充满了甜味的热水中一样,一脚轻一脚重地踩着雪地回家了。
整个圣诞节假期好像一场梦境一般,充满了让人来不及反应的美好瞬间——家人的陪伴和欢笑,精致的圣诞礼物交换,大家一起在纯白的森林中漫步的闲谈,戈德里克山谷里无处不在的祝福声。直到再次启程返校,他和玛丽安都没再有过亲密的接触,但这半点都没影响到阿不福思激荡的好心情,他坐在哥哥的级长车厢中,面带恍惚的微笑回忆着站台上与玛丽安的临别拥抱。
“你跟着我进了级长车厢,这可真是少见。”阿不思的调侃让他好像从一场漫长的关于春天的美梦中惊醒,重新返回到现实的冬季中似的。
“她是个不错的麻瓜,但我们属于不同的世界。”他看似随意地轻轻拍了拍自己弟弟日渐宽阔有力的肩膀。
阿利安娜的生日在初春,她一定从那个特殊的瞬间获得了某个存在的祝福,所以她拥有了如此令人惊叹的青春光彩,即使尘世曾向她投下些许阴影,她的诞生仍然令一年中那个本与其他日子无所分别的普通日期闪耀出别样的碎星般的光芒。
在她迈向14岁的那个午后,种在玛丽安屋前的绣球花终于完成了一层层的颜色渲染——这些花会在日升月落中一次次沉淀花瓣上的色素,某些精巧的色彩转变是最伟大的巫师也难以完全解读的秘密。
那些花最终盛放出蓝色和金色交织的云霞——天蓝带有些许梦幻紫调的主色,和仿若用最纤细的蕾丝勾勒出的均匀的金色边缘。
玛丽安采下它们,用戈德里克山谷最随处可见的牛皮纸包扎了满满一捆花枝,这些大自然的精灵于是随着黑发少女的步伐在乡间的小路上晃动,层层叠叠的花瓣微微颤抖着——它们将和一副用蕾丝编成的水滴耳坠一起,成为14岁迎接阿利安娜到来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