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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姑娘,我有些事想同您说。”赵媛儿低声道。
除了沈一,还能什么事儿?江鸢朝江辽摆摆手,示意他就在门口等着,自己跟着赵媛儿走进了些。
江辽听话地背过身去。
不出所料,赵媛儿开门见山问起沈一的情况。江鸢不好解释,只说那疯狗毒并不染人,沈一不过是个病痨子。
赵媛儿脸红红的:“他已住下了吗?”
江鸢面上随意地答着,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却呐喊着:赵姐姐啊!这得怪你不争气,怎么就没把他留下!
罢了,若是沈一冲着她的匣子来的,那赵媛儿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是留不住的。赵媛儿自然也不会对一个略有好感的男人求情。
“他得治病,但又不妨碍隔窗生情。”江鸢小声给赵媛儿出点子;“我算是打听过了,他一没结亲,二没情史,如今赵姐姐同他一条街坊,还怕这机会不够吗?”
赵媛儿眼睛一亮:“姑娘所言可是真的?”
江鸢上辈子把他情底都摸透了,当然是真的,只不过……
“但姐姐要小心,我看他品行不端,装腔作势,实则无礼,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又是什么意思?”
江鸢解释不清,便说:“姐姐不若明日来药铺取药的时候,来里面坐坐,我将他请出来。”
这样一来,能看看沈一是真的“品行”变了,还是故意来挑逗她接近她的——不论是哪种,江鸢都会觉得不舒服。
赵媛儿一口应下,欢喜的不行,拉着江鸢说着笑着,还言要亲手包一个香囊送他。
江鸢有些心塞,心里苦笑。再怎么说,看见沈一和别人,她还是会不适应,就像不适应“必须去恨沈一”一样。
两人约好了时辰,江鸢准备回了,走出酒肆却发觉不对劲。
好像……少了个人。
江辽不见了!
“唰”得一下,江鸢冷汗就湿了全身,手脚冰凉。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几口气,闭了闭眼。
江辽一般不会自己乱跑,街坊里也少有他来趣的地方和事情,但不至于没有。应该不会是被画像上的人察觉……那人肯定不敢再光天化日出现在街坊……虽说这不是“光”天化“日”。
她扯着嗓子喊了两声,街坊太热闹,将她的声音淹了个干净,她又急着抓人问,更没人知道,却看人都往一个方向涌去,她隐隐心里发紧,忙挤着过去。
却见围着的人成了个环,中间侧躺着一个紧闭双眼,冻得面色发紫的瘦弱男人。
“这是谁家的?咱们大桐街还能冻死人?”
“这这……今日是犯了什么事儿,当街死了两个人了……”
“是谁又做了负心事儿吧!”
躺着的男人嘴里发出“咯咯”的声响,竟是缓缓转醒,动了下腿,渐渐地,他睁开了眼,身体也软和起来,还没苏醒一会儿,便开始抽搐,两眼上翻,口吐白沫,似乎很是痛苦。
和午后那发疯的老婆子一模一样!
江鸢刚急着找江辽,这会儿却又来这一出,实在是祸不单行。
看热闹的一瞅,这不是午跟午后那老婆子一出戏吗!霎时,人群四散奔逃,可人圈围得太紧,根本跑不掉!几个孩童摔下去挡住了路,还被着急的大汉踢了几脚,骂着“滚开”,小孩儿的哭声连成一片,紧张的人听不得这些,也跟着边喊“救命”边推推搡搡。
没等那疯毒的男人爬起来咬人,周围的先被吓得倒了一片,十分滑稽。
江鸢皱起眉头握紧了拳头,站在原地没动——这个人她势必要抓回去,再死了,线索就真断了,何况江辽也失踪了,她有种预感——这一切都归终于画像上的那个男人。
她没出手,却看着抽搐的男人猛地跳起来朝她的方向扑过来!
她身边还没能跑掉的人们尖叫着拥出去,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还骂“臭娘们儿不跑还挡路!”
江鸢稳了稳身子,一跃而起,袖中匕首划出,被她一挥手,反手握住,直刺那个男人。
男人虽因奇毒变得力大无比,身体却不知怎么灵活,没有闪躲,被江鸢踹倒回雪地,手腕也被匕首牢牢钉住。
江鸢踩住他的胸口,又换一粗银针将他另一只手腕也钉住——她钉的都是穴位,只要这还算个人,就会动弹不得。
被钉住的地方果然软软地垂了下去。
江鸢正要退一步去钉他的腿,却忽觉一阵疾风,心道不好,没等躲开,就被抬起的一脚踢到背脊,猛烈的撞击将她打飞出两米远,重重地摔在雪地上!
痛……
江鸢痛得踡住了身子,一手撑着松软的雪,睁眼就见那男人垂着被刀针穿透的两只手,跟走尸似的缓缓朝她挪过来。
这根本不是大意,非人的四肢扭曲她怎么防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