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黛姨娘疯了一样坐起身,颤抖着手抱起锦被,这才发现孩儿的鼻息都无。
黛姨娘哭了。她只是一个想母凭子贵的普通女人,天下任何一个母亲对孩儿的心都是一样的,又有谁能接受这孩儿刚出生就死去的噩耗呢?
陆清泽正是不知所措的时候,黛姨娘却突然又晕倒过去,陆清泽大喊:“稳婆!郎中!娘子晕倒了!”
刚才在外头歇口气的婆子急急冲进来,掀开被子一看:“呀,血崩了!”
一面推陆清泽出去,一面急急唤着郎中。
不知道在院子内等了多久。
房中再没传来凄厉地叫声,可这安静却更像一只大手攫住了所有人的心。
“吱呀”一声,婆子和郎中出来了。郎中对着陆清泽一拱手:“老爷节哀!这位娘子孕期太过肥胖,本就是生产之时要困难。偏偏在这8月份的时候受了巨大惊吓,民间俗语七活八不活。可这孩儿刺激得娘子情绪失控引发产后血崩。这实在是天意弄人,请恕老夫才疏学浅,无力回天啊!请老爷节哀!”
陆清泽听到了,却说不出来话。这孩儿是觉出了自己是不被父亲欢迎和期待的吗?所以就这样去了。而随着孩儿同去的黛姨娘也就这般走了?陆清泽不敢信。
鲁王见舅父已这般,站起身送郎中、稳婆出府。沉泥请郎中时候已经付了一锭金作为诊费,可是鲁王在出府前还是付了几位郎中和稳婆们钱财。
稳婆和郎中们出了府门拿着手中的银钱感觉格外沉重,稳婆悠悠说:“本来是喜事的变成了白事,我都担心府上人会要咱们偿命。没想到,连钱财都不曾少。好人啊!”一位郎中叹口气:“好人有什么用,他们这是飞来横祸。好人没好报,人鬼都来欺!”
昔日热闹的东院一下子空了下来,两位姨娘和一个刚出生的小少爷静静躺着。陆清泽让陆子规和沉泥回自己院中去,自己却是坐在东院的廊下发呆。鲁王担心舅父,也陪坐在一边。
回到西院的主仆二人,关上门后,陆子规才像是将所有伪装出的坚强卸下,眼泪慢慢流下来。
陆子规怕让沉泥瞧见,转过身去。
沉泥看着陆子规一身的泥,胸口前还有一个巨大的脚印,面上还有青肿,知晓现在陆子规需要自己待一会儿。
等到沉泥将热水备好后,陆子规已经恢复了平静。将自己淹没在木桶内,陆子规低头去看,才发现自己身体上也都是淤伤。如今被热水浸泡,越发疼痛起来。
沉泥等在院里,一手将咪咪抱在怀里,一面发呆。事发突然,且勾起了沉泥旧日的回忆,沉泥也是心上沉重。
突然有人扣门,沉泥开门才发现是黛青提着食盒。“胡娘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照顾好老爷少爷。今日快到晚间,老爷少爷都不曾用饭。这是一些白粥,用些吧。”说吧,黛青有些木然地转身又去。
沉泥刚关好院门却发现陆子规已经站在廊下。
“黛青姐姐送来的白粥,用些吧。我看你身上还有伤,也需得上些药才好得快。”沉泥说着将食盒打开取出粥来。
陆子规接过粥捧在手中,良久才说:“沉泥,你可知道。那人说我没用。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看着胡姨娘死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去追那人了,可我什么也做不了!”说着,陆子规放下粥,痛苦地捂住头。
沉泥深吸一口气,似是做了个巨大的决定:“我教你。”
“什么?”陆子规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教你剑术。我会剑术,西楚王的剑术天下闻名。这是我父王安排给我的自保底牌。但我愿意教你。只是你得答应我,绝不可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你父亲、你表哥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