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扈骄纵,可毕竟是高门贵女,有些脾气倒也是正常,更何况,罗衣可是从未让自己如此丢脸过!而每每在华妃处赵真总觉得自己依然年轻。那珍嫔最初的新鲜感之后,主要是有孕在身使得赵真格外怜爱。
皇后看着赵真的眼神变化,知晓赵真心意变化,便开口问那仆婢:“既是来看望陛下,那华妃必是知道陛下龙体不适,却为何在外头喧嚣?究竟是来看望陛下,还是为她那珍嫔妹子来讨说法?”
此言一出,回话的仆婢倒是踌躇起来:“仆婢不知,华妃娘娘只说是要面见皇上!”
皇后话头说完,就知道按着赵真的疑心病此时必得已经疑心华妃来意了,于是也就见好就收,转而问着赵真:“皇上,可是要见见华妃妹妹?”
方才皇后话语一出,赵真就想起了那华妃、珍嫔本就相似的面孔,又想到自己喜悦至极,前朝后宫都知道珍嫔有孕的喜讯,万万没想到温婉的珍嫔却给自己如此一击,念头一转,那点对于华妃的旧情已是不见。此时赵真只想舒服地躺在自己床榻上,享受着面前母子二人的殷勤照顾。
“侍疾有皇后便够了。”
皇后满意一笑。
外头还在等着的华妃彻底心凉了。自打珍嫔开始受宠以后,赵真再未主动去过华妃宫内,华妃差人寻了由头来请皇上,却未请到。华妃便按下不动,如今她亲自前来本想着必是能见到皇上的,可是却未想到仍是被拒绝。如此这样都不能见到,往后若是再见,想必难如登天了。
皇后站在廊下,眼看着那往日里不可一世的华妃转身离去,不由得轻蔑一笑:她真是有些搞不懂怎的宰相将一个好端端女儿养成这般。难道那些爱——不管是父亲的爱还是夫君的爱就真能让她心满意足?当真是痴人说梦十分天真!身在这天下权利的最高处,不知道争却争那些无用的东西!
晚间赵真吃了皇后亲手做的晚膳,觉得从身体里到外头都舒服起来,只是浑身依然酥麻,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隐隐间,听到了女子啜泣的声音。
赵真睁开眼睛,床榻四周放下了床帐,是昏暗的。只有一支微小的烛光闪烁着,兴许已是半夜了。这啜泣声引得赵真不喜,正要开口训斥,却听得那女子开口,竟是皇后。
“明儿,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母后,此事万万不可告诉陛下!”
“本宫自然是知道轻重的,太医悄悄告诉,又岂能让你父皇知晓?”
“正是如此,不可告诉父皇。需得瞒着才可。兴许养着养着就好了。”
“希望能如明儿所言。”
“夜已深了,孩儿先退下歇息片刻。还辛劳母后好生照看父皇了。”
话音落罢,赵真听见了衣料摩擦的声音,接着是轻微地关门声传来。紧接着有脚步声靠近,赵真赶紧闭上眼睛佯装睡着。
有一双微凉的手掖了掖被角,随即又是一声轻轻地叹气声传来。
接着脚步声又响起远去了。女子似是又坐回那烛火摇摆处。
赵真却睁开了眼睛再难入眠:皇后与太子那话是何意?莫非?莫非?
脑中思虑一整夜的赵真第二日非但不曾好转,反而倒是加重了。来诊脉的太医面色凝重,只说还请陛下好好调养。
赵真阴沉着脸问:“朕究竟是如何了?太医但可直言不讳?”
可那太医却只是说:“陛下福泽深厚定无大碍,只是需得好好调理身子才是。”
赵真锐利地目光看着太医,却得不到答案,他看着皇后,也依然是那般端庄大方,娴静地面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皇上怎的如此看着臣妾?”许是感受到了赵真的探究,皇后微笑着问。
赵真转过面去,心头的乌云却是越来越重。
而心事如此之重,加上总是半夜闻得皇后啜泣,这赵真反而是一日病过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