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宇文冶一脸关切。
李成言恍过神来,正要开口说话,忽地想起赤星乙临走前那冷冷的眼神。他抿了抿嘴,低声说道:“我遇了魈,不过,他已经逃走了。”
宇文冶此时才看清楚,李成言脸挂泪痕,唇上还有血印。见他衣衫不整,莫非……
他心道,虽然大部分魈抓了人,都是直接茹毛饮血以增功力,但也有所谓“阴阳相补”的情况。可转念一想,李成言不是雌雄莫辨吗,魈这都不放过?然而,看着眼前李成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又说服了自己:这人生得这样一张脸,身量比起寻常男子来说也颇为娇小,遭了辣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蹊跷的是,遇上魈如此穷凶极恶的妖物,这李成言不仅未曾受得严重的损伤,竟然还将之赶跑,他是如何办到的?
见宇文冶呆呆盯着自己的嘴,李成言下意识地抹了抹唇,见到指头上的血渍,便又想起刚才屈辱惨痛的一幕来。
宇文冶见到他的表情,更觉自己所猜所想甚有可能,他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愧疚之情,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成言却以为他是听到此处有魈,心生害怕,便强打起精神向他招了招手:“我们先出去。”
而宇文冶则以为是李成言不愿提及刚才的经历,便立时点点头:“好。”
李成言转身,刚一抬步,便踩入湿滑黏腻的野猪血内,一个身量不稳向前跌去。宇文冶一个箭步上前,尽力拉住了他的胳膊,李成言虽未至于整个人栽倒在地,但“啪”地一声脆响,整个胳膊一阵剧痛。
见李成言霎时额头冒出了汗珠,一脸痛苦的模样,宇文冶赶紧松了他的胳膊,拦腰将他捞了起来。
正在山间逃命的赤星乙,突感胳膊一阵剧痛。他十分恼怒,这李成言又干什么?他动了动手臂,心想老子帮他承受半数伤痛已如此,那白痴是原把自己搞骨折了不成?”
他心下隐隐有些后悔,拼了命抢来的玉丹最终用在个中看不中用的白痴身上,本来是要续命,倘若时常帮那白痴受罪,岂不大大的亏本?
而他口中的白痴李成言,正在宇文冶紧张的凝视下,缓缓动了动胳膊。
“还行,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我还以为断了呢!只是拉伤而已,不碍事。”李成言怕宇文冶内疚,努力露出一个巨大的笑容。
未免再多生事端,两人紧着脚步相互扶持着走出了林子。这次,宇文冶紧紧跟在李成言身后,望见两匹马儿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李成言快步走到如电跟前,拉着马具便要上马。刚一使力,臂上传来一阵痛楚。他不由得“嘶”了一声,引得宇文冶立时走到他背后:“怎么了?”
他心中既感激又好笑:这人怎么比我还像惊弓之鸟?他摇了摇头,换了只手飞身上马,接着便说道:“宇哥,我们回家去!”
宇文冶见他模样,心中便知是方才的臂伤所致,又是一阵内疚涌上心头。他连忙说了句“你小心着些”,便也策马前行。
还好李成言骑术了得,如电又是他骑惯了的,这一路上莫说单手策马,就是全然脱手也自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宇文冶一路跟在他身后,全程都绷紧了神经打起十二分精神,深恐返程路上再有什么岔子。
天色将将暗下之时,两人总算一路平安地回了京城。转入药市街之后,李成言远远便望见府门外百里佑言正提着灯笼在张望的身影。
他赶紧鞭策如电加快步伐到得府门,“吁”的一声,如电正正好停在百里佑言面前。
百里佑言脸上露出笑容,将灯笼递给身后的婢子,向他伸出手掌心:“猎到什么了?”
李成言见到百里佑言,心下终于松懈了下来,腹中千丝万缕的难过、委屈涌了上来,撇着嘴喊了一声:“姐姐!”
见李成言这副模样,百里佑言这才觉得有些不对。此时,宇文冶牵着马走了过来,低声同百里佑言打招呼,百里佑言看也未看宇文冶一眼,贴到如电面前,去牵李成言的手:“可是伤了?”
方才矫健无比的李成言,此时却若身受重伤一般:“姐姐,我这只手伤了!”
百里佑言连忙命令身后的婢子们:“没听见吗?愣着干嘛?殿下受了伤下不了马,还不伺候着?”
几个婢子几乎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躬身俯到地上,弓着背为车凳待少主下马。
李成言见状,抿了抿嘴:“倒……还没到这个地步,我只要姐姐你扶我下马,就行了。”
宇文冶在旁,眼睁睁看着李成言捏着百里佑言的手灵活地翻身下马后,又立刻做出一脸柔弱的样子,可怜巴巴地倚着百里佑言往府里走去。他跟在后面,一路看着前面那人的各种扭捏,不由自主地搓了搓自己的双臂。
“宇哥,你冷吗?”行至二进院落时,李成言忽地回头过来,奇怪地问宇文冶。
宇文冶一时语塞:“没……没有。”只不过是肉麻到全身起鸡皮疙瘩,而已。
李成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