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崔易暗暗为季然会验尸一事感到震惊,听到这惊人的发言,不禁开口追问。
季然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放下手上的丝帕,低声试探地问:“崔大人的手上,应该有这府中所有人的口供,能否给我看看?”
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大理寺的办案速度再慢,应该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有问完口供。
通过画面和尸体身上的线索,她已经理清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但是要指出凶手,还需要找一些证据来支撑,特别是要找到凶器的下落
只见崔易沉默了一会,伸手从袖中拿出供状。
见状,季然有些吃惊,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但找证据要紧,接过供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张张翻看起来。
屋内一片昏暗,借着那一丁点月光,她眉头紧皱,目光颇为专注,手放在纸上,指尖滑动。
快速翻找几页,还是没有找到想要的线索,手收了回来,在腿上轻轻敲打几下,起身在屋内踱步。
经过尸体旁,视线落在上面,脚步忽然停住。
对了,还有两个被抓起来的护卫还没问啊!
嘴角轻轻勾起,她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大理寺卿,道:“敢问崔大人,能否现在提审那两名护卫,并让我一同参与审问?”
崔易皱眉,不明白季然的用意,但提审一事早晚都要做,思忖片刻,还是颔首,随后走到屋外,让衙差带人上来。
几人移步到中堂,崔易端坐在案桌之后,仵作与捕快站在身后,季然则坐在侧边,桌上摆着一些纸笔。
片刻,那两名护卫就被差吏押在堂内,低着个脑袋,双手捆绑背在身后。
屋内早已点起灯火,火光照耀着整个中堂,崔易开始审问,季然边听边记录下来,她发现有一个人出现的频率很高。
这个人是……季然想了一下,记起这是从小照顾死者的乳母,还是死者母亲的贴身嬷嬷。
原身见过几回,记忆中似乎是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嬷嬷,样貌慈祥友善,态度也是不卑不亢。
咦?
季然伸手再次将供状从头翻找了一遍,确认自己的记忆果然没有出错。
这叠供状里面并没有张嬷嬷的记录,这代表在案发之后,官差们并没有找她进行问询。
但从刚刚问崔易关于供状的信息,他明确地说了这是全部,代表大理寺不知道有张嬷嬷这个人的存在。
一想到这里,又记起张嬷嬷与凶手之间的关系,季然暗叫一个不好,连忙站起身,跑到崔易的旁边,将自己刚刚想到的事情快速说了出来。
来不及看他的反应,季然提起裙摆,抬脚冲出了撷芳阁。
一路上,季然不停责怪自己的不细心,一边逼自己再回想看到的案发经过,看能不能再发现些什么。
循着小径,穿过几道长廊,地面从石板路变成鹅卵石道,终于来到了她先前喂鱼的林间居。
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头不停地四处张望,周围没有一个人,背后传来一串脚步声,是跟随其后的崔易等人。
“县主,找到了吗?”崔易缓步走到季然的身边道。
适才季然告诉他,供状里没有张嬷嬷的信息,她可能因为知道了什么,遭到了凶手的毒手,而自己知道她的下落。
季然摇了摇头,心中不禁开始怀疑起了自己,难道真的猜错了?
永昌伯府现在守卫森严,其他的屋内都有宾客,外面都有人看守,唯一无人的地方应该就只有这里,但查看各个厢房都没有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
胸有成竹的脚步逐渐变得急躁起来,一缕清风突然从敞开的窗户顽皮地荡了进来,发丝跟着一起游玩。
脚步不禁停下,手拂过被风吹凉的脸颊,她将被汗水打湿的发丝撩到耳后,望着窗户景色,池塘的水面一轮月色映照,廊桥下却一片漆黑。
是了,刚刚她只在廊桥的上面张望,没有深究下面的空隙,廊桥不高,且下面无水,足以藏人。
回身找到了崔易,季然将自己刚刚想到的事情告诉他。
崔易听完,走到廊桥的边缘张望,确认高度确实可以藏人,吩咐官差将廊桥上的灯都点上,并带人走下廊桥,来到池塘边,逐个查看廊下的空隙。
四处灯火通明,季然在上,崔易在下,两边配合着查看空隙的情况。
不到一刻钟,左半边的廊桥就被查了个遍,但还是找不见张嬷嬷的踪迹,季然的心里打鼓,不对啊,应该是在这里才对,自己不可能推测错误的。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传来几道叫喊声。
“大人……崔大人,这边……这边发现点东西。”
走到廊桥边缘,季然双眼一眯,发现是搜查右半边廊桥的官差喊的,赶忙跑下廊桥。
来到池塘边,顺着官差手指向的位置,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