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破晓时分,薄雾微荡尚未消散,微风吹过,带起丝丝凉意,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浅黄色,大街小巷一片寂静,只是偶尔出现一两个忙碌的人影,芜市铁路局的桥隧工小李正是其中一人。
同往常一样,跟上夜班的同事交接完工作后,小李戴上安全帽、肩挎工具箱,迈着轻松的步伐朝芜市北-丰阳段的1号隧道走去,这是他今天的第一个检查点。
“铛、铛、铛……”,小李一面走,一面利用手中的检查锤对轨道沿线的各项大小设施进行敲敲打打,判断它们是否存在问题。
当小李快要走出隧道,不经意间抬头远眺时,他发现在不远处的轨道中间,赫然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啊——”小李吓得大叫一声,惊恐万分地跌坐在地上,哆哆嗦嗦老半天,才从衣兜里翻出手机,拨通报警电话。
半个小时后,叶离驱车赶到了现场。此时太阳早已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但叶离却莫名打了个冷颤。
1号隧道已被警方封锁,途经这一段路线的火车班次也全部推迟,但也不能推迟太久,因此必须尽快完成现场勘查和取证工作。
一队的其他人已先一步抵达,徐达和林益阳已经去调监控,万旭和伍天霖则与这个片区的几个民警一起,在附近进行调查,寻找可能的目击者。何祎现在正围在尸体旁,与李法医交流着什么。
“尸体完整吗?”叶离弯腰钻过警戒线,听到何祎这样问道。
李法医点点头:“嗯,虽然破碎得厉害,但基本齐全,目前来看,器官、头部和肢体一样都没少。”
何祎又问:“能确定死因吗?”
李法医:“唔,暂时不能,需要回去后做进一步检查。”
现场血迹斑斑,尽管叶离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眼前的画面还是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散落一地的破碎残肢和模糊的血肉——让她胃酸不断上涌,差点没吐出来。
何祎侧首瞧了眼叶离,发现她脸色苍白,嘴唇紧抿,便关心道:“你没事吧?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感到不适很正常,不用勉强。”
叶离咽了口唾沫,极力遏制住想吐的感觉,“没关系的,何队,我能适应。”
“小姑娘,厉害啊,比我刚工作那会儿强多了!”李法医闻言,抬头看向叶离并报以赞赏的目光。
等叶离弯腰靠近尸体后,一股混杂着酒气的血腥味刹那间迎面袭来。
“死者生前饮酒了?”叶离眉头微蹙,疑惑道。
“目前不清楚,需要解剖后才能确定。”李法医回答。过了一会儿,他直起身脱下手上的医用手套,然后对何祎说:
“行啦,我的现场工作完成了,把这些带回局里后,我会再做全面检验。不过,这具尸体实在残破得厉害,详细报告可能要晚点才能给你。”
“好的,麻烦你了,李叔。”何祎吐了口气,转身对着叶离说道:“这边勘测得差不多了,现在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叶离:“什么事?”
何祎:“报警人已经被送到局里录口供,你先回局里,等他录完口供后,记得叮嘱他,此事暂时不要对外声张,家人朋友都不要透露。”
叶离:“您是在担心……?”
何祎抬头凝望着1号隧道,那漆黑的入口就仿佛张开大口的怪兽一般,让人感到不安。“虽然暂时还未确认死因,但谨慎些总没错。”
“是。”叶离应道。
***
下午4点,芜市警察局。
一队所有人围坐在会议桌旁,你一言我一语地对早上那起铁路碎尸案进行讨论。
万旭手上拿着新鲜出炉的法医鉴定报告,站在白板前,一边写一边说道:“从鉴定结果来看,死者为女性,年龄25岁上下,破碎的尸体为火车碾压所致,但这并非死因。”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死者是在被害后移到隧道口,伪装成火车碾死的假象。”
“被害?这么说,确认她是死于谋杀了?”叶离提问。
万旭:“是的,理由有二:第一,现场虽然有血迹,但并不多,活人被火车碾压后的出血量绝对不止这么点;第二,李叔在死者的颈部发现开放性喉外伤,非火车碾压所致,而是利刃切伤,伤口很深,边缘整齐,推测为12-15厘米长的尖刀。”
伍天霖从桌上的文件袋里取出一张照片,贴在白板上,接过万旭的话说道:“这是死者喉咙处的伤口照片,她的致死原因是颈部动脉破裂引发大出血,最终导致大脑缺血而亡。”
“确认死亡时间了吗?”叶离继续问。
“综合尸温、尸斑和尸僵等多种影响因素,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今天凌晨3点到4点之间。”伍天霖回答。
接着,他又拿出另外两张照片,指着上面的伤口说道:“受害者的手腕与脚踝上,都发现有勒痕,推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