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阂(1 / 2)

郭精奇不是一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哪怕什么也不说,一连几日赵祯还是在细枝末节里觅出她的不对劲,吩咐了身边的人去查。

于是这日下朝,皇帝换了常服没去延和殿处理国事,径直去了永寿宫。

赵祯才刚坐定,杨太妃就开门见山道,“才冷了她几日啊,皇帝就坐不住了?”

“小娘娘,儿臣说过她是无辜的。”

杨太妃抬眸瞭了他一眼道,“皇帝这话未免说得太早了。”

殿内陷入沉默。

半晌,杨太妃抬起茶盏泯了口茶后,轻声道,“皇帝应该记得当初哀家同意她回来的原因。不知那药物研制的如何了?”

赵祯抬眼未答,眉心却微微皱着。

“是否无辜,是人是妖,验过才知分晓。”

“药石还需时日,小娘娘当下便将她当叛国细作对待未免有失公允,还望小娘娘宽待一二。”

杨太妃长长一口气提起冷声道,“涉及社稷安危哪有宽待可言!”

赵祯眉头紧蹙陷入愁思,太妃看在眼里也是心疼,半晌松口道,“罢了,哀家面子上会让她过得去。”赵祯一听立时展颜,“但要哀家真正接纳她,还需经得住考验才是!”

“儿臣明白,谢小娘娘!南相国昨日进贡的血燕最是滋补,儿臣已命人交予玉姑姑,改日给小娘娘滋补身子。”

“皇帝有心了!”

殿内气氛渐渐缓和,母子俩再又嘘寒问暖一番后赵祯告辞离开。

将皇帝送出宫门的玉姑姑回来,杨太妃正揉着眉心问,“皇帝去哪宫了?”

“禀娘娘,陛下朝嘉庆院去了。”

杨太妃闻言一声叹息道,“但愿郭氏不枉费皇帝的一片痴心。”接着又是一声叹,“唉,自古说天子多薄情,殊不知薄情可是帝王的护甲啊!”

赵祯来到嘉庆院未让人通传,当他悄默声地走近郭精奇时,见她正端坐在书案前认真地写字。

他由身后轻轻抚上她的肩,手力之轻柔并未惊到写字的人。两人默契地相视而笑。

“怎么写起字来了?这不是你最讨厌的事嘛。我至今还记得当初教你写字时的不欢而散。”

郭精奇嘴角微翘道,“那时候急于求成,心静不下来,自然会心生厌烦。丹姝说练字能安抚心绪,如今试试倒觉得还真是不错。”郭精奇说着,拎起刚写好的一副字给赵祯看,“怎么样?有进步吧!”

赵祯接过来,认真地品赏一番道,“嗯,确实有进步!《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最近可是有什么愁心事?”

“呃,没有。都说抄经能修身养性积功德,我也就照样学样了。”

又是这样。

自郭精奇回朝以来赵祯就有一种奇怪感觉,仿佛两人之间总是隔着什么,似有若无,看不清驱不散。她再不是初见时对他没大没小毫无防备真性情的样子了,那个一眼见底的爽朗女子真令人怀念啊!

这时紫芙进来禀报晚膳已布好。

两人在摆满佳肴的不算大的黄梨木圆桌前面对面坐下,各怀心事地沉默不语夹菜吃饭。直到赵祯试探着道,“其实,你我经历了这么多,走到今日不容易。受了什么委屈可别忍着,说与朕听,朕会帮你。”

郭精奇咽下嘴里的一口汤,微笑着道,“臣妾知道……没委屈。”

两厢再度沉默用膳。

当声音又响起,仍是赵祯先开了口,“李元昊可有伤你?”

郭精奇忽地抬起头盯着他看,筷子上刚夹起的鸡丝一不当心掉回盘中。

她这样子令赵祯感到不安,那眼神里仿佛透着意外的惊慌。

片刻郭精奇缓过神,收回目光故作轻松地边夹菜边道,“没有。李元昊怎么说也是一代枭雄,不至于虐待俘虏。更何况他以为他掳去的是大宋皇后。”

“他差点杀了你!”

郭精奇再次睁着大眼看向他,失忆了一般。赵祯完全看不出那黝黑的眼眸里的情绪。

郭精奇彻底放下了碗筷,用手抹了把嘴,似笑非笑地道,“非要在吃饭的时候聊这么沉重的话题吗?”

赵祯板着的脸软化了。

“从京城被绑到西北的路上,我每天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当战俘的那些天里我生怕有人知道我不是皇后,是随随便便杀掉也无伤大雅的小人物。在杀场上在战火里我不止一次地接近死亡。我怕被砍死,怕被射死,怕被饿死,怕被烧死……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而你还在生我的气呢。”

郭精奇已是泪眼婆娑,赵祯心口生疼。他立时起身绕过圆桌抱住郭精奇,“精奇,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两人紧紧依偎,一团分不开的影子映在窗上一动不动,像是永恒。

马球场上,郭精奇身轻如燕马术超群连胜几局,一张笑颜如冬日里的骄阳甚是灿烂,在赵祯的眼里是无限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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