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反应过来大步过去抱起满脸是血的人,急迫地喊,“文应,文应,你这是何苦?”他又扭头冲禁卫嚷,“宣太医,快宣……”话未说完,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胳膊,他低头看阎文应奄奄一息睁开了眼,声如蚊蚋,“不必了。”又一口血从嘴里溢出,他艰难继续,“陛下,文应以后不能再照顾陛下了。天冷了记得加衣;身子不适切勿讳疾忌医;不要再事必躬亲以身犯险,没有什么比陛下的命更重要。那些……”又是一口鲜血呛得他直咳。
“文应,你坚持住,太医就快到了!”
阎文应微笑地望着他,双唇一张一合的,却听不清声音。赵祯俯下身将耳朵贴得更近,阎文应微弱的声音传来,“没有一个女子比我更爱你!”没等赵祯反应过来,忽觉脸颊一触即离的柔软,一抹血痕残留在他的脸颊上,而怀里之人已闭上了眼嘴角微翘睡得安详。
夜已深沉,立在窗前看那疾风骤雨的人今夜无眠,再没人敢来道一声,“陛下,熬夜伤身,歇息吧!”
阎文应自戕,吕相告老还乡,单太医被贬出京永不录用。皇宫的这场风波就如夏初的这场大雨来势汹汹却也不免雨过天晴再没人提了。只有小皇后耿耿于怀,原来所谓的结束才真正开始。
身体逐渐恢复的郭精奇对当日被下药之后发生了什么毫无记忆,她想探究,可相关的人死的死走的走无迹可寻,只好就此作罢。
她仍伪装在原主的“壳”里作天作地各种作死,却总是以罚扣月俸草草了事。
皇帝还是每日都来,只是不再拉着她各种找回忆了。她反而有种奇怪的失落感,所谓的刻骨铭心只是时间的长短罢了,离开的人终归是尘归尘土归土,相忘无痕。赵祯越是包容现在的她,她这种失落感就越强烈。有时想想自己这奇怪情绪还真是矫情。
史密斯的身体已然康复,满面笑容地一副内侍官的装扮重现在郭精奇面前时,就像根刺扎进她心里。
这一日,延和殿的门槛快被踩平了。时不时就有后宫的妃嫔来告状,矛头直指郭精奇,而原因皆是她无故抢人。
对于郭精奇的各种作妖,赵祯已是习以为常。除了任之纵之他无计可施,哪怕前朝后宫已是怨声载道,他也不会将她送进冷宫。虽然他知道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可比起失去,他宁可她气他,骗他,恨他。
刚踏进嘉庆院的院门,赵祯便听到内殿里传来的欢声笑语。推开殿门映入眼帘的是除了史密斯外还有几个面容姣好的小内侍正围着郭精奇谄媚至极。
郭精奇眼见赵祯一张脸沉了下来,不动生色。倒是周遭这些人吓破了胆纷纷跪地求饶。赵祯只是挥手叫他们全部退下。
当殿内仅剩他二人,郭精奇懒洋洋地起身敷衍施礼,还抻着脖子意犹未尽地往殿外瞅,喃喃道,“陛下不会赐死他们吧?”
见赵祯没有回应,但板着的脸不见一丝松动。郭精奇玩味地继续,“臣妾可好不容易收罗来这么几个模样看得过去的,本来要凑了六个,却再没找出个小六儿来。”话说着,她眼皮一挑,转而对赵祯道,“陛下身边的小顺子就不错,可否赐予臣妾呀?”
看着赵祯的脸色更差了,她再添把火道,“或者陛下愿意做臣妾的小六儿?”
周遭侍奉的人都冷汗涔涔,心念陛下若这回还能忍,自己脑袋都敢揪下来当球踢了!一个个不禁开始起草遗言。
半晌,赵祯灼灼的眼神盯向她,一只手由她腰后按上去将人直接搂进自己怀里,道,“朕愿意。”说罢,低下头吻向郭精奇的唇,郭精奇却条件反射般的别过头,令他扑了个空。
赵祯失落地叹了口气松开眼前人转身要走。
“陛下,这也能忍?”郭精奇忍不住蹙着眉质问。
赵祯没有回头,轻声道,“既是朕种下的因,便要尝结出的果。无怨无尤。”
望着渐行渐远萧索的背影,郭精奇莫名心痛。本以为自那晚以后她对他再无任何情感,可刚刚那个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绝不重蹈覆辙。
周遭侍奉的人一个个又终于松了口气,各忙各的去了。
“姐姐不必白费力气了,陛下不会将姐姐打入冷宫的。”
沉思中的郭精奇猛地回过神扭头看,紫芙正缓步走来,再四下瞅瞅,没有别人。
郭精奇一脸惊诧,紫芙倒淡定得很,直到走到郭精奇跟前,悠悠道,“姐姐骗得过别人,却骗不了紫芙。姐姐这些日子着实辛苦了!”
郭精奇半晌说不出话来,转而了然于心,眼泪在眼圈打转。
“姐姐这般折腾就不怕众怒之下,不是进冷宫而是被赐死吗?”
郭精奇苦笑一声,道,“不会的。尤其他们误以为我和李元昊有染,就更不会要我的命了。大战刚停,谁也不想再挑起战端。”
“原来如此。可姐姐这般费尽心机,陛下仍不愿将姐姐打入冷宫。”
郭精奇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