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音到了府内。
面色沉的愈发难看。
只向衙役嘱咐一句:“我先去回知府大人。”
就抽身离开了。
可在公堂中等了半晌,也不见知府出现。
她找到师爷,焦急的问:“我刚查到案子的一些隐情,想报给知府大人,可......”
师爷捋了一把山羊胡:“沈提刑,今日怕是见不到知府大人喽,他接人去了。”
“接人?可案情......”沈竹音两颊满是热汗。
师爷神秘的凑到沈竹音的跟前,小声说道:“东厂来的锦衣提刑。”
话音未落,就听见公堂外响起了炮仗声。
“秦大人请。”门外开始喧哗起来。
沈竹音来不及回避,只好垂下了头,在公堂上恭敬的等着东厂的来客。
脚步声逐渐靠近。
“哦?”男子轻嗤了一声。
嘲讽似的问道:“怎么是你?来这里还钱吗?”
沈竹音缓缓抬起头。
只见来人竟然是被自己撞到的那个白衣弱男子!
“啊?”
真是冤家路窄呀。
沈竹音明白自己得罪的是位锦衣提刑了。
可这个弱男子,怎么看都不像个提刑官呀!
知府也有几分吃惊.
没想到秦暮羽刚到金陵就和沈竹音认识上了?
马上变了副笑脸说道:“竹音,快来见过秦大人。”
虽说锦衣提刑的官位只比金陵知府高上一品,但锦衣提刑的身份谁人不知。
锦衣提刑秦大人是东厂总督的干儿子,朝廷里一等一的红人。
得罪了秦大人,等于得罪了整个东厂,沈竹音自然也不愿意出这个风头。
况且她一直都没有正式的给这个白衣弱男子赔礼。
心里知道理亏,如今又被正主堵个正着。
红着脸说道:“属下刚碰到一个棘手的案子,一时走的匆忙冒犯了大人,请大人恕罪。”
男子的目光从沈竹音的脸上缓缓的扫过。
见她目红眼肿,脸上还有几分要起疹子的样子。
瞬时明白这是被那些药粉影响的。
右手轻轻的一摆:“罢了。”
转头又向知府问道:“难道金陵府内,还留有女衙役不成?”
知府忙陪着笑。
解释道:“秦大人有所不知,这位是金陵沈家的三小姐,十几岁就开始验尸,手艺厉害的了不得。今早碰到个案子需要人手,下官把她就叫到衙门里了。”
秦大人的脸上霎时多了几分兴致。
向知府问道:“什么案子,不妨说给秦某听听?”
知府早就知道了冯元杰的案子极为复杂,据说牵扯到三个凶手。
可他对案子根本没有头绪,又不想让东厂知道他办案不利,便想方设法的推脱。
指着沈竹音说道:“沈提刑,快将你断出的案情禀告给秦大人。”
沈竹音匆忙的施了一礼。
接着就将冯元杰的男妓身份,凶案中又牵扯不止三个凶手的情况通通讲给了这位秦大人。
说完又举起了手中的银针。
“大人,死者头上的三根银针上,都刻着‘秦暮羽’的名字。请大人派人到茶馆酒肆、城内客栈乃至青楼楚馆去查银针主人秦暮羽的下落。另有一个冯元杰的心上人萧秀才,也有着重大的作案嫌疑。”
秦大人走到她的近前,取来银针仔细的看了一阵子。
喃喃的说道:“可恶,竟将它们用来行凶。”
之后无奈的一笑。
说道:“本官的名讳叫做秦暮羽,这就是本官的银针。”
“啊?”
认为沈竹音口无遮拦,给自己惹了麻烦。
知府苦着一张脸,恭恭敬敬的给秦暮羽施了一礼。
讨好道:“秦大人请勿怪罪,一定是金陵城内的小贼,以秦大人的名义作案杀人,所以才会有这个误会的。这就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误打了一家人。竹音,快给秦大人赔罪。”
见知府用力的挤眉弄眼,示意她下跪认错。
可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自己的身上,沈竹音心里也存了火气。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好向秦暮羽一拱手:“事发突然,请秦大人莫要怪罪。”
秦暮羽自知遇到了麻烦,一扬手止住了沈竹音再说下去。
转身对知府说道: “秦某并不认得冯元杰。”
接着解释道:“两日前秦某初到金陵,就被小贼偷了荷包,里面所有的东西尽数丢失。不过这几日我都留在客栈里调理,除了今日出去买药的时候碰到个野人,再也不曾外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