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传奇(1 / 3)

南华国,华都城,承光宫,夜深雨密。

南华国的秋季,潮湿加寒气齐袭,饶是征战沙场多年的湛东平亦觉得冷涩难捱,尤其是右肩的陈年旧伤,总是令他难以安眠。

坐在这个皇位上,多年的运筹帷幄与权衡,心力交瘁之余,只剩下这些旧伤还能提醒他,他除了是个君王,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陛下,收到密报,西凉国跋拓峻已被斩首示众。”

“哦?没想到这个王玉成竟如此之厉害。仅仅这几年,就能让赤佑候死无葬身之地,还顺带将跋家军收入囊中,佩服呀,佩服。”湛东平浅笑称赞。

“现在西凉国长公主平定内患,再加上这个王玉成在旁出谋划策,想必西凉国指日可待。”

“西凉国一向与南华国交好,联盟对抗北献,近日之事……”湛东平正待回应,便听到殿外一阵脚步声。

“陛下,却……却非殿求见。”侍卫迟疑的通报道。

却非殿……是凤箫!十六年来,凤箫还从未踏足过承光宫,甚至连他身边的通传之人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故只能以却非殿代称。

“你们都退下吧,让她进来。”湛东平低声屏退左右。

湛东平向门外细密的雨望去,只见一女子缓步向前,素钗简饰难掩其秀丽之色,淡装常服难挡其挺拔之姿,烛光暗淡难遮其奕奕神采,她行至殿中止步,傲然矗立,也不揖手躬身行礼。

湛东平也并无任何怪罪,见她目光如烛,恍恍惚与十年前的那个少女并无差别。这一刻,他竟思绪万千,犹如当年那个明艳少女勾起了他人生的第一次情动一般,让他这么多年已如枯木的心仿佛再度复苏。

可是一切都积重难返,好像注定了,哪怕十六年,哪怕他们……都只能像现在这样相互远望。

“凤箫……”

“东平……”两人竟几乎同时说出口,又同时戛然而止。

“我是来辞行的!”终究还是凤箫先说出了口。

湛东平的内心像被重击了一下,他心中那淡淡的期待随之烟消云散,只留下无限的疑问、感恩和不舍在心中荡漾:“你要去哪里?”

当年的古雅族经过十六年前那场大战后,备受南华国礼遇,年轻的族人大多选择定居在华都城,选择留守故地的古雅族人数寥寥,且都已经年迈,凤箫这些年虽身居华都城,却也甚少和族人往来,这些年,对凤箫而言于世间早已孑然一身,翼儿和他就是她在世间仅剩的亲人,她又有何去处。

可是,凤箫陪伴了翼儿整整十六年,她对他恩重如山,而他对她却只有歉疚和辜负,以至于他连一句“你为何要走”都说不出口。

多年来,作为君王,情爱于他早已是可有可无,而后宫的三千佳丽于他也不过是例行公事。

但是凤箫却不同,她是他的妻妹,是他曾经最爱之人的妹妹。看着她,尘封的的回忆竟如山倒,似乎他又回到了初遇到凤箫的那个客栈,也是在这样的烛光下,他是先遇到了凤箫。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时常在睡梦中梦到她凑到他的耳边说的那句话——你若信的过我,就跟我走。

而他这些年,每一次睁开眼睛,都会发现,周围都是需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一个他可以依靠的。

“湛翼即将成年,我也算是完成了姐姐的托孤遗愿,功成身退。”凤箫尽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描淡写一些。

“可是你还能去哪里?”湛东平依旧追问道。

“怎么,天地之大,还怕没有我的去处吗?”凤箫见湛东平落寞不能言,也禁不住心痛不已。

见湛东平失魂落魄、沉吟不语,哪怕是多年来心如止水的凤箫也十分不忍。

她知道,这个男人,这些年,将积贫积弱,势力又错综复杂的南华国经营成如今天下再无人可随意践踏的盛世,是多么孤寂,是多么不容易,又是多么的高处不胜寒。

可是连她都要离开他了。

这十六年,她虽身处华都城,但却处处避他而不见,他是湛东平,是那个“不是逢人苦誉君,亦狂亦侠亦温人”的男子,是她生平最爱的男人,可是他却偏与姐姐成婚生子,而她偏偏却又被姐姐临终托孤,照顾了翼儿十六年……

罢了!

她微微一笑,随即决绝转身。

“再见了,姐夫!”

湛东平站在那里像雕塑一般,也只能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

“凤箫,别走,我需要你……”这句话十几年前他就对凤箫说过,但是现在哪怕这句话就在口边,湛东平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是呀,这十六年来,他们都背负了太大的包袱,有责任,但更多的是愧疚——愧于爱,愧于情,愧于恩……

往事不可追,更何况这帝王的往事——

湛东平是湛龙的儿子,南华国当年的皇长子,彼时南华国国力微弱,内忧外患不绝,连西凉国都尚且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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