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心中想当然地将“朋友”理解成了别的意思,调笑道:“行啊陆导,身边朋友全是出挑的大美女,厉害,厉害。”
纪雪城怎会听不出其言下之意。
她正想说什么,陆经年先一步斥道:“别乱开玩笑。真是朋友。”
那人不知信了几分,面上确是收敛了些,对纪雪城介绍自己:“你好啊小姐姐,我叫钱海,家里做矿产生意,和陆大导演也是老相识。”
说完,他顿了顿,等着纪雪城自报家门。
钱海。
这名字有意思,纪雪城心想,要是还有个兄弟叫做钱山,那可就是十全十美了。
“纪雪城。”
她微微一点头,回应道。
钱海没什么大反应。他想了一圈,印象里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是看言谈间的姿态,冥冥中觉得她来头不小。
身边女人朝他撒娇:“哥哥,我想去那边玩嘛……”
钱海刮了刮她鼻子,对两人说:“不好意思啊,小姑娘爱闹,先失陪了。”
目送着两人远去,陆经年摇摇头说:“你家里管你也太严了。虽然这些人多的是不着四六,但多结交几个,将来总有人脉可以利用。你既然是进自家公司,这种场合应该来一来。”
纪雪城走到茶歇桌边,随手拿起一杯香槟,放在唇边晃了晃。
“纪文康以前不让我参加这些。”她说,“你看刚才,名字都直接报出去了,那人想半天也不知道我是谁。”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养在深闺人未识。
旧诗新用,不遑多让。
陆经年听得出来她话里隐含的情绪,有心劝慰,也拿了酒站在她身边。
刚要开口,又有一人朝他径直走来,。
“哎,陆导?你今晚怎么也过来了?”
说话的是个年轻女人,打扮很精致,一身珠光摇曳的银白色抹胸裙,很是妩媚漂亮。
陆经年还来不及回答,来人眸光一闪,已然注意到了纪雪城,更是惊喜状道:“Iris!你也来了!”
她说话音调高,引得周围好几个人纷纷侧目,似在好奇她口中的“Iris”所谓何人。
纪雪城,也就是Iris本尊,艰难地笑笑:“好巧啊,张茜。”
陆经年的眼神惊奇地在两人之间巡视一遍,“你们认识?”
张茜大大方方揽过纪雪城的肩膀,“是啊,我原先在索邦读经济,有一年假期刚好遇到来旅行的Iris,就这么认识了。”
她转头又问纪雪城:“我早就猜到你家里不一般。既然能来这种场合,就如实招来,你到底是哪一家的大小姐?”
纪雪城今晚既能过来,本就做好多多识人益善的准备,便照常答了:“我爸爸是嘉泰的董事长。”
听见这句回答,张茜脸上的神情变得很是奇异,既像难以置信,又仿若有些惊喜。
“Jesus……”良久,她感叹道,“我这几年应该和你保持联系的。”
说实话是美德,何况在这样各怀心思的场合,更显得真诚。
纪雪城和陆经年被她的话逗笑,加之本来就是互相认识的关系,气氛瞬间轻盈起来。
张茜不依不饶道:“陆导,你怎么就让人家待在这个角落?难道纪家会缺一杯香槟吗?Iris,跟我走,我带你去见见其他人,保证你今晚的风头最盛!”
没等纪雪城答应或者拒绝,张茜便拉着她专往人多的地方去。
她边走边说:“你这么低调,估计在场的人都不大认识你。等会儿我来做介绍,你呀,只管惊艳别人就好啦。”
很快,纪雪城就知道张茜绝不是在夸大其词。
短短十来分钟,几乎全部的到场人士都知道了她的身份,顶着或震惊或疑问的目光,她收到的名片将近有一寸厚。
人人都知道,纪文康虽然绯闻传得花样百出,但是身边家人的消息,从来都是密不透风。
情人当然比不得亲生血缘,如果能和这位纪家小姐搭上线,岂不是可以借好大一股东风?
就连刚才进场初见到的钱海都闻风跑过来道歉。
“不好意思啊,那个……刚才没认出来,别介意哈……”
虽然对此情况早已有所心理准备,但纪雪城还是有种如坠云雾的荒唐感。
报一个名字而已,上下嘴唇一碰的功夫。
却能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这还仅仅是她借着纪文康的名头狐假虎威。
有人拽着纪雪城,还想继续攀谈,意图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张茜看得出来她不大想在那些人身上耽误时间,娴熟地帮着推拒。
末了,她自己却对纪雪城说:“Iris,有件事,我可以和你说两句吗?”
纪雪城沉吟一会儿,有些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