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肖宴,周生辰神色复杂地关上了门,小女鬼依然在认真地看电脑。她很聪慧甚至已经学会了给电脑插上充电线。
在感觉到周生辰的目光时,小女鬼向他投来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继续看电脑。仿佛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对她来说与吃饭睡觉一样,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周生辰耳边突然掠过肖宴的话:这女鬼活了上千年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反倒是自己心乱的跟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似的,周生辰自嘲一笑,对着小女鬼道:“我要休息了,你自便吧”。
小女鬼时宜困惑地点点头,她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周生辰突然变得有些冷漠。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周生辰反锁上卧室的门,闷不做声冲了个冷水澡,然后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
少女清澈动人的眸子,吞下圣骨的决绝,以及柔软冰冷的唇蜻蜓点水般的碰触,他心口有些噬痒,竟不自觉地伸出手摩挲着自己的唇,在发现自己的动作时又烦躁地放下,拿被子盖在头。
然而黑暗里脑中少女的模样愈发的清晰,唇上残余的触感也格外的绵长。
这些年也曾有不少家世样貌都不俗的女人,试图引起他的关注。其中不乏有各种心机女,比如刻意制造身体的接触,来撩拨他。可就算是再好看的女人靠近,他也只感觉如同被蛇蝎蛰到了一般避之不及。
像今天这样轻易地被一个女鬼近了身,拉着袖子撒娇,趴在肩膀上,甚至大胆地亲吻,还是第一次。而他居然不感觉反感,甚至隐隐有些喜欢。周生辰百思不得其解,书上有恋sp患者,难道他也是心理不正常——恋鬼癖?
周生辰被自己这个想法给恶寒到了,他决定不再放任自己的脑子胡思乱想。紧闭双眼,强迫自己背着各种复杂的化学公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脑子开始涨疼却依旧睡不着。周生辰叹息着把枕头塞在背后,烦躁地靠着床头。
一块金色的令牌暴露在周生辰的视线下,他拿起这块牌子,打开壁灯仔细观察起来。然而除了知道这是一个南辰王的令牌其他一无所知。
最后他不死心地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给管家兼司机周叔发了过去:“周叔,麻烦找人帮我查一下这个东西的来历,越快越好”目前他需要知道的是,这个小女鬼的来历。
周叔一如既往的称职,没有任何疑问只回复了一个“好的”,大约不到十五分钟手机就“滴滴滴”响个不停,关于这个令牌的虽有资料就被发送到了周生辰的手机里。最末出回复:“能找到的就这么多了,少爷若是需要,我立马给您派送个研究这段历史方面的专家”
“不用了,早点睡吧”周生辰回复后,就开始一页一页地看起来。
这是一块1600年前南北朝时代,属于北陈国藩王的令牌。原来小女鬼真的已经死了1600年了,周生辰心里无端的有些哀叹。对于普通人来说短短几十年尚且烦恼无数,这一千多年的漫漫人生她一个鬼是怎么过来的?
这些感慨,在看到藩王的名字后便再无暇去想。“周生辰!”最后持有这块令牌的藩王与他的名字一样。周叔很聪明,大约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接下来详细介绍了这位藩王的人生轨迹。
“周生辰,小南辰王。拥有比帝王相还稀有的美人骨。一生杀伐不绝,赤胆忠心,……被俘,储君恨之入骨,赐剔骨之刑。刑罚整整三个时辰,却无一声哀嚎,拒死不悔。小南辰王一生无妻无子,却与储君之妃屡传隐秘□□。小南辰王死后第四日,储君之妃命殒。有传闻她是从王府十丈高楼自缢,亦有传闻她是自长安城墙一跃而下,……唯有王府藏书楼内,储君之妃手书整首《上林赋》为证,流传后世,渐成美谈”……
最后周叔又附加一句,他亦是我们周氏家族的老祖宗。
“周生辰……”他念着这个与自己一样的名字,眉头拧成一道深深的沟壑。所以她是因为这个才待在自己身边的? 那么她是谁?联想到初次见面时她从洛阳古皇城上一跃而下,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她执着于把自己的额前发掀开,是因为这样更像她的心上人吗?
所以她是把自己当做了小南辰王?周生辰如此想着,心口如同筑了个蚂蚁窝,拥堵、疼痛、蚀骨的难受。
没想到第一次动心,对方居然是个鬼不说,还是把自己认错了人?周生辰自嘲地勾起唇角,一瞬间脑海里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沉寂下去。
他扔下手机用被子蒙住依旧涨疼的脑袋,黑暗中脑子放的很空,空得饥肠辘辘,却又异常挑食。
梦里混混沌沌金戈铁马,黄沙漫天,尸山血海,到处一片杀声。梦中身边的姑娘温柔浅笑,柔荑胜雪,可是总看不清楚面容,只是她一笑,他就大获全胜,她落泪,他丢盔弃甲。
梦里他被一把蘸了蜂蜜水的钝刀一遍遍地凌迟着,极致的痛苦折磨着身心,却因为那一丝的甜美而贪婪地渴望着。尽管伤口的蜜糖引来了无数的蚂蚁,噬咬着,凌虐着,他依旧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