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3)

这么快就被戳穿了身份,蒋一乔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感到释然。

也是,蒋书意是蒋文崇的女儿,被倾注了所有的爱,是世人眼中的“蒋氏嫡女”,德才兼备,落落大方,怎会像她这样一惊一乍,被一眼看穿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按照王氏和蒋文崇的打算,今日最好还是含糊过去,让向安误以为她就是蒋书意。等拜了堂、成了亲,生米煮成熟饭,向安就是再不满意,毕竟蒋一乔蒋氏嫡女的身份是实打实的,也不算欺君,向安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被发现。

蒋一乔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手指紧紧纠缠在了一起,既担心向安的责难,又为自己的蓄意隐瞒感到羞愧。

也不知她这幅样子是哪里取悦了向安,他竟轻笑了一声,唇角浅浅弯起,极佳的眉眼里像是有春风拂过,吹散了他身上难以遮掩的病气,让他整个人都添了三分色彩。

“别怕,坐吧。”向安轻声安慰道,甚至提起茶壶,亲自给她重新倒了茶水,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白瓷一般的手衬得平平无奇的茶杯都名贵了几分。

杯中茶是千金难得的雀舌。

蒋一乔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向安不过是在一开始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而后便一直将杯子捧在手里,看样子是在借此取暖。

五足火盆在一旁烧得正旺,房里一丝冷气也没有,可他却仿佛仍是感觉不到什么温度,指尖都透着清白。

蒋一乔原本已经坐了下来,又下意识地起身,将身旁的五足火盆移得离他更近了些,这才老实端着茶杯,鸵鸟似的埋着头:“我的确不是蒋书意,也不是蒋文崇的女儿。”

向安端坐着,直直回望着她,闻言不过是眉头轻轻地一挑,而后便归于寂静,耐心等待着她的解释。

蒋一乔又愧又悔,狠狠埋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像是恨不能突然消失在这个世上。

一方面,她害怕以卫王的权势,若向安真的动了气,她怕是死八百次都不够。可另一方面,向安当真没什么反应,她却同样惴惴不安,总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我的父亲其实是忠武将军蒋世达,八年前便战死了。蒋文崇只是我的叔父。”蒋一乔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尚可,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是说,很多事情我也没有办法,你能不能不要杀我?”

姑娘十六七岁的年纪,脸上未脱稚气,眉尾微微下垂,一双眼睛生得又大又圆,眼头却微微收拢,让她活像是一只愁眉苦脸的兔子。

这样的眼睛里藏不住事情,很快便将主人心底的不安、局促还有几分并不明显的期待暴露干净。

这桩婚事原本就充满了各方势力的推波助澜,蒋文崇膝下只得一儿一女,皆宠爱得紧,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嫁进来,拉个便宜侄女垫背,倒也不难理解。

只是蒋世达这个名字……向安陷在一种奇妙的沉默里,食指轻轻敲打着杯壁,不知是在消化蒋一乔的话,还是在思忖自己的回应:“八年前?是百牧之战?”

“是百牧之战。”蒋一乔全然没有预料到他关注的会是这个,虽仍旧胆怯得厉害,却还是有些犹豫地猜测,“二公子认识我父亲吗?”

听了她的话,向安倒真像是仔细回想起来,好半响却摇了摇头,甚至似有些遗憾:“你祖父同我父亲交好,按理说来应当见过,只是没什么印象。”

也是,自蒋老相公去世,向蒋两家淡了来往。莫说是八年前,向安年岁尚小,就凭他这般的身份,这样的身子,也不可能与常在战场的蒋世达相熟相知,大概不过是几面之缘而已。

蒋一乔不合时宜地感到有些失落。

蒋世达已去世近十年,什么也没留给她,就连幼时的回忆也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若是向安真与蒋世达熟悉,好歹也能问问父亲在战场上的模样。

向安并未由着她陷入沉默,很快又追问道:“蒋世达为国战死,蒋文崇又官至三品。你怎么却一副无人照料的样子。”

蒋一乔不由得一愣,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新衣。

她今日是被仔细打扮了的,头上梳了在官家小姐里时兴的云鬟髻,两枚珍珠排钗精致而又不显张扬,一身藕粉色衣裙绣了暗红云纹,颜色还很饱满,是她两三年来里的第一件新衣裳。

这幅样子也像是无人照料吗?还是说他是在暗示自己方才的失礼,不像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蒋一乔脸颊有些发红,试图为自己辩解:“我虽未长在蒋府,但小时候阿爹阿娘也教过不少规矩,婶婶也常常教导,并不是野孩子。”

向安对她的回答感到有些疑惑,不置可否地抿了口茶。

蒋一乔对他方才的发问颇感郁闷,自顾自地生了会闷气,而后才后知后觉地咂摸起他的语气,不可置信地问,“您不怪我骗您?”

她吃惊的时候,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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