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小时后,城市另一边。
秦嘉被一阵嘈杂的声响吵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抱着轻薄的蚕丝被,不紧不慢地从床上坐起来。
秦嘉缓了一会儿,竖起耳朵听动静,仔细辨认声音的方向。
声音好像是从院子那边传来的,很多人在说话,间或夹杂着清脆的敲击声,一下一下,极富节奏。
彼时已是日上三竿,阳光很好,金色的光线落在地板上,映出一格格白。
秦嘉掀开被子下床,她趿着拖鞋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院子里看。
视线范围内,几位统一着装的壮汉正在栽种一棵粗壮的绿树,树干盘曲虬结,间距宽大,可以让人躺在上面。
目光再稍稍偏移,秦嘉看到了一个浅蓝色的秋千,支撑秋千的木架上缠满了绿色藤条,好不漂亮。
为了方便欣赏,秦嘉开了窗。她趴在窗口,手肘撑在窗台边,饶有兴致地欣赏院子里的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嘉嘉。”
秦嘉回头,见来人是沈雨舒,脸上当即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站在阳光里,巴掌大的鹅蛋脸被光线衬得格外清透靓丽。恰好有风吹过,轻轻拂动她如瀑般的乌黑长发,画面美好又养眼,堪比时尚大片。
沈雨舒看呆了,一时间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直愣愣地盯着女儿看,脑子里冒出无数溢美之词。
见沈雨舒发呆,秦嘉走近,抬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妈,您还好吧?”
沈雨舒回神,瞳孔一点点聚焦。她看着秦嘉,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翘,嘴角也跟着上扬,“我很好。”
“对了,为了欢迎你回家,妈妈给你做准备了一份礼物。”她说着,拉过秦嘉的手往窗口方向走,“你看那边。”
秦嘉顺着沈雨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愣了好半晌,小声问:“院子里的那些东西,是送给我的?”
沈雨舒点头,“嗯。”
秦嘉当即兴奋起来,“那,那我可以在那儿做任何事么?”
“当然了。”沈雨舒笑着说,“你的领地,你说了算。”
“谢谢妈妈。”秦嘉张开双手,主动抱住沈雨舒,“你真好。”
过了一会儿,她松开手,转头去看院子里那棵粗壮高大的绿树,唇角持续上扬,怎么也降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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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秦嘉走到院子里试图爬树。她个子高挑,身材浓纤合度,跟高耸的大树相比,自然显得娇小玲珑。
孙管家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不自觉揪在一处。
他目睹秦嘉往上爬,右手搁在胸前,手指捏紧了胸口的衣料,咬着牙不敢出声,生怕把人吓着。
眼瞅着人越爬越高,最后稳稳坐在树杈之间,他这才松了口气。
没多久,佣人们陆续搬软垫过来。孙管家指挥他们将垫子铺在大树底下,以防秦嘉摔下来受伤。
树下,干完活的佣人们结伴离开,一边走一边小声议论。
“欸,你们有没有觉得,大小姐跟之前有点不一样啊?”
“好像开朗了一点?”
“是吧,哎,看她坐在树上好惬意啊,我也好想上去试试。”
“得了吧,你这老胳膊老腿,别整骨折了。再说了,这是夫人给小姐栽的树,咱们去爬成什么样子?”
“你说夫人为啥要送大小姐一棵树啊,要是让先生知道了,又该发脾气了。”
“嗐,大小姐干什么先生都不满意,还差这一桩一件么?”
“也是哦。”
“……”
彼时,秦嘉坐在树上看风景,她沉浸在喜悦中,并未听到旁人的议论。
这是一棵枝叶茂密的槐树,阳光透过树叶罅隙漏下来,细碎的光点落在她身上,随着微风轻晃。
她靠着树干,安静地享受这美妙的一刻,内心无比平静。
就这样,秦嘉在树上自娱自乐,待了一个多小时,她中途小睡了一阵,下来时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秦嘉回到里屋,迎面碰上沈雨舒,沈雨舒冲她笑笑,说:“嘉嘉,妈妈刚刚去衣帽间看了看,你的裙子太素了,没有一件适合出席宴会。”
“趁今天没事儿,咱娘俩一起去逛商场买裙子,你觉得怎么样?”
秦嘉愣了愣,“妈,我们要去参加什么宴会啊?”
她晕人,应付不来大场面。
“一个慈善晚宴。”沈雨舒看出她的紧张,宽慰她道,“你只管开心吃喝,社交方面的事儿不用操心。”
说实在的,沈雨舒也不放心秦嘉去社交。毕竟她现在认知混乱,搞不好就会闹出乌龙。
但秦嘉又不能不去。
秦嘉要是不去,她没法理直气壮地跟陆二爷讨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