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皮笑脸地回了屋。
沈檐将藏身后的蒖蒖牵了出来。
蒖蒖眼泪汪汪,沈檐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
蒖蒖擦干眼泪一看,那是东家赏的山药糕。
沈檐看着蒖蒖,不由怜惜。
他听到寨里的闲话,蒖蒖自幼无父无母,她爷爷千角是个无赖,将她饥一顿饱一顿地拉扯大后,对她呼来唤去,时常打骂,犹若奴隶。时间长了,寨里的人见她软性无知,亦时常支使她做活,甚至连小孩也敢欺负她。
蒖蒖吃着山药糕,已忘了方才的疼痛委屈。她自小生活在寨子里,自小就受到这样的对待,日子对她来说就是向来如此。
哭是因为疼,泪不含疑恨。
蒖蒖沉浸地尝着微甜的山药糕,记住温甜,挥发痛苦,这就是她在寨子里的存活之道,尽管她还没有意识到。
次日清晨,阳光怵寒。
千角早早打发了蒖蒖和沈檐去东家做活。
山野小径间,蒖蒖不前不后地跟在沈檐身后。
沈檐停步想等蒖蒖走到身旁,不想身后的蒖蒖也停步,沈檐回头看向她,蒖蒖也呆懵地看向他。
沈檐欲张口,蒖蒖却转而低下了头。
沈檐有些奇怪,按说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二人的关系应该越来越亲密才对。可蒖蒖除了在照料他期间内说过几句关心的话,其他时候没说过几句囫囵话。就像方才,虽总是看向他,却又在自己注意到她时躲闪目光,这让沈檐不由觉得她是在疏离自己。
沈檐只好转过身去,继续向前缓缓走着。
蒖蒖见此,又徐徐地跟在沈檐身后。
蒖蒖脚上走着,注意力全放在了沈檐来回摇摆的衣袖上。
她想牵沈檐的手。
这个念头已经盘旋在她心头多日,而在昨日之事后,它变得尤为热切。
蒖蒖心底暗暗向神明祈祷,今日一定要牵上沈檐的手。
可她现下又纠结他的手藏在衣袖中该如何牵,又担心牵上后,会被沈檐嫌弃。
眼见自己伸出的手即将碰到他的衣袖,蒖蒖立马缩手退缩。她抬头看向沈檐的修长清傲的背影,不知为何浮现的却是他温煦的面孔。
蒖蒖鼓起勇气去牵沈檐的手,却是怎么也把握不好衣袖摆动的幅度和规律,她紧张着,张开双手,盯着沈檐的衣袖,像捉小鸡一样去捉他的手。
眼下的沈檐正想别的事,蒖蒖的动作又轻悄,他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小心又忙碌的蒖蒖。
几次尝试下来,蒖蒖有些泄气,她低着头,蔫着脸,不再去够她得不到的东西。
蒖蒖心下有些悲凉,目光却又被沈檐的腰牌吸引过去。
百家寨的奴隶都有一个腰牌,上面刻着家主的名号,以明隶属。
蒖蒖觉得那腰牌刺目,黑黢黢的像是脏兮的锁头挂在沈檐的腰上,又丑又不般配。
蒖蒖不禁伸手握住了的腰牌,不想这一动作也拉住了正向前走的沈檐。
沈檐回首看向她,蒖蒖紧张地涨红了脸,她小心抬首,打量着沈檐的脸色。
沈檐瞧着她抓腰牌的手,会错了意,他顺势牵起蒖蒖的手,领着她向东家走去。
沈檐虽是会错了意,却是让蒖蒖愿望成真。
蒖蒖呆懵,她尚处于掌心温度的冲击中,待她反应过来,那温暖已传至心底。
这一整天,无论谁挤兑,蒖蒖的脸上都挂着收不住的笑颜......
百家寨除了蒖蒖,便没有什么良善之人了。
自沈檐占了千三狡管账的位置,千三狡心中便一直记恨。
千九狸见爹吃亏,也想好好教训沈檐一顿。
这日,临近东家放工之时,千九狸带了一伙滑头堵在了沈檐回千角家的必经之路。
小滑头三三两两结伙,有敞着腿坐在路中间的槐树下的,也有在周边乱逛闲谈的。
这时,沈檐从东家出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沈檐远远看到他们并没有多想,他被卖进寨里已两月有余,知道这里常有痞赖少年聚伙闲逛。
一个滑头提醒千九狸:“来了,来了。”
千九狸从地上站了起来,向旁边的小滑头使了个眼色。其他小滑头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沈檐走去,悄无声息地将他围堵在人圈内。
沈檐停步,千九狸晃晃悠悠地背手走到他跟前,抬头挑衅道:“你算账很厉害吗?”
沈檐不搭话,知道他们没安好心。
千九狸见沈檐袖内鼓鼓的,伸手扒拉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几个小滑头上前翻衣寻找,沈檐神色渐深,忍声不作。
衣袖里是一块肉饼和一吊钱。
千九狸拿起肉饼,咬了一口,吧唧着嘴,挑衅地看向沈檐。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