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老婆婆正于院内铺晒药材。
屋内一片安静,躺在床上的蒖蒖仍处于昏迷之中。
这时,一旁桌上发出声响,只见上面的梨木储盒被蓦然顶开,半枚玉璧从中而出,转而化形为人。
白玉悄声来到蒖蒖床前,他沿着床边蹲身而下,小声对着蒖蒖的耳侧唤到:“蒖蒖,蒖蒖?”
听到萦绕耳边的唤声,蒖蒖缓缓有了意识。待神思全然清醒,蒖蒖睁开了双眼,她微微转头寻觅唤声。
当看到熟悉的面容,蒖蒖不由喃语:“白玉?”
见蒖蒖醒来,白玉不禁欢喜,他亲昵地蹭着她的肩头。
蒖蒖昏迷的这段日子一直在做梦,她一会儿梦到沈檐,一会儿又梦到道观里的师兄弟姐妹。
不过相比前者前者梦境的烂漫美好,有关道观的梦境却是古怪错乱。
蒖蒖渐渐回了神,她转头环视四周,见周围都是陌生的摆设,蒖蒖不由担心,她连忙撑身而起:“这是哪里?”可下一瞬,胸前撕裂般的疼痛便让她重新栽倒在床榻之上。
胸前的疼痛让蒖蒖忆起了自己先前被林中玄衣少年所伤,想到那个戾气少年,她便一阵心怵。
这时,房门大开,老婆婆走了进来。她看到凭空冒出的白玉,不由吃惊:“哪里来的小子?!”
魏宇就跟在老婆婆身后,他向老娘解释到:“娘,他就是那块玉璧。”
老婆婆半信半疑,但见白玉玲珑剔透的样子,不由心生喜欢,她向白玉招呼到:“来,过来,孩子!”
白玉不解地走上前去,老婆婆拉过他,亲昵地贴着他的脸:“哎哟,我的宝贝玉疙瘩哟!”
魏宇见此,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转身走到蒖蒖床边,俯身嘱咐她道:“你好好躺着休息,过些日子再起来活动。”
蒖蒖听后,乖乖地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白玉被老婆婆搂的喘不上气来,他伸手向蒖蒖求救……
蒖蒖的伤用了半年的时间才渐渐康复。
这段时间内,她和白玉就寄住在魏家。
这里的老婆婆名叫魏宁,年轻时就是镇子上出名的医师。如今老了,医术更是精湛,来请她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偶然间,她见蒖蒖能凭气味分辨出混在一起的药材,便让蒖蒖跟着她学医。
老婆婆对蒖蒖非常严苛,稍有不对便要重新来过,有时蒖蒖觉得她是在故意刁难,便不由赌气不学。
老婆婆用扇子敲了敲她的脑袋:“医术学得好,可以救人救己,但若学而不精,就会害人性命。上回你受伤,我医治好了你,要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怎么办?要是宝贝玉疙瘩伤到了怎么办,你也要背着他到处求医?”
听了这话,蒖蒖不禁又拿起药具学了起来。
但婆婆也太偏心白玉了,明明她和白玉一起学医,白玉对着药材打喷嚏,婆婆从不责备;可若是她不小心打了个喷嚏,那定会被要求撤下去重做。
炎炎夏日的时候,婆婆和白玉坐在树下的老人椅上乘凉休憩,婆婆还给白玉扇扇子,而她却要顶着暑气学习煎药。
家里能对蒖蒖和白玉一碗水端平的,也就只有魏宇了。
黄昏时候,蒖蒖和白玉在田间小径走累了,魏宇便用手推车载着二人回家。
白玉探身去采路边的野花,回头递给蒖蒖,蒖蒖扭头不要,白玉就将花插进蒖蒖发间,魏宇夸了句好看,蒖蒖不禁脸红了起来。
白玉伸手还要给魏宇头上插花,于是三人头上都戴着野花,他们笑声不断,向家中走去。
初秋时,魏宇总能在傍晚左右带着野兔回来,这时婆婆便开始忙乎做饭了。
饭间,婆婆总是往白玉碗里加肉,看着白玉碗里不一会儿就堆起的肉丘,蒖蒖不由生起闷气来。
“奶奶,你偏心!”蒖蒖撅起嘴来,忍不住脱口而出。
魏宇见此,忙向蒖蒖碗里加肉:“来,蒖蒖多吃肉。”
婆婆见蒖蒖生气的样子,也不动声色给蒖蒖夹了肉,蒖蒖这才默声端起饭碗来。
饭至半饷,魏宇忽然开口说到:“娘,我下个月就要走了……”
婆婆把脸一阴,碗筷一放:“这饭是吃不下去了!”说着,她站起身来。
魏宇起身连声说:“娘,别,您再吃些,我出去吃。”说着,他端着饭碗出去。
老婆婆沉着嗓音:“把碗放下!”
魏宇见状,乖乖把碗放下,走了出去。
魏宇坐在院子的台阶上,他望着夜空之上的残月,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蒖蒖出来了。
“爹?”蒖蒖向他唤到。
魏家自得知蒖蒖是个孤儿后,老婆婆就认了蒖蒖为干孙女,正好还赚得白玉这个外孙。
蒖蒖得到老婆婆和魏宇的疼爱,性子也已然放开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