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不休,这料迟迟没法备下,只会导致后面的工期更加紧凑。
“孤琢磨着,此事非常例,没必要遵循常规做事,不如设立一个采买处,专司各项采买,孤虽年少,不通庶务,此番既然顶了这统管诸事的名头,少不得托大一下,亲自任这采买处的总管,两位爱卿则为副,推贤荐能,襄助于孤,共商大事。不知两位爱卿,意下如何?”太子把他的想法缓缓道出。
蒋云图和周启年沉吟起来。
他们的脑中,各种念头纷纷涌现,此事他们互不相让,谁都动弹不得,各退一步,有个折中方案,也是好事。
太子不通庶务,采买处实则以他们为主,再说有太子殿下这尊大佛镇着,有些不好推托的人,他们就有理由推托了。
他们心中思量已定,又对视了片刻,才齐声应是:“殿下英明,臣等领命。”
太子微笑起来,举起酒盏:“两位爱卿,饮胜!”
“谢殿下!”
蒋云图和周启年也笑着举盏,一口饮尽盏中酒。
宴毕,蒋云图和周启年告退离去。
太子送走了他们,在深沉的暮色中向寝宫走去。
太子提出的这个折中方案,蒋云图和周启年很满意,太子其实也很满意,想来这个采买处,以后会很热闹。
他喜欢热闹,毕竟,浑水才能摸鱼。
太子回了南薰殿,沐浴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事,问虞安:“虞安,孤小时候戴的金锁,放哪儿去了?”
“禀殿下,应该收起来了,奴婢待会儿就去找。”虞安正在帮太子洗头,听到这话,努力想了一下,才回道。
“嗯,尽快找出来。”太子手掌搭在浴桶边上,曲指弹了几下,吩咐道。
“是。”
太子沐浴完毕,虞安服侍他上了榻,才去找太子要的金锁。
第二日,太子醒来,就见虞安端着一个盘子过来。
“殿下,金锁有好几个,不知殿下要的是哪一个?”
太子探头往盘子里看了一下,这些金锁有大有小,有新有旧,上面的图样也不同,有些刻了个“福”字,有些是祥云,还有些则是各种小动物。
“孤记得,上面好像有只小老虎。”
太子属虎,好几个金锁上都刻有小老虎,虞安把这些金锁捡了出来,送到太子面前,请他细看。
太子一个个看下来,发现都不是他要找的,他沉吟几息,才道:“都不是,不用找了,大概在陛下那边。”
紫宸殿的偏殿中,有许多太子幼时的旧物,那个金锁大概落在那边了。
太子想到了这事,早膳也没用,就跑去给皇帝请安了。
他到紫宸殿时,皇帝正在用早膳。见他这个时候过来,皇帝不以为意,招呼他坐下来一起用膳。
太子乖乖应是,陪着皇帝用早膳,期间,彩衣娱亲,各种说笑,哄皇帝高兴。
“好好用膳,小心呛着。”皇帝嘴里嗔怪,心里却被他哄得很舒坦。
“阿耶,蒋卿和周卿之间的矛盾,儿帮他们调解好了。”太子说了些闲话,又说起这事,顺便在皇帝面前表表功。
“哦,你是怎么调解的?”皇帝有些好奇。
太子和皇帝说了说他的折中方案。
“采买处?”皇帝有些不看好这事。
鹬蚌相争,渔翁固然得利,但是谁是鹬蚌,谁是渔翁,尚是未知数。
“你手中有精通庶务的人吗?”皇帝问他,怕他被人蒙骗。
太子在梦中曾被庶务缠身,做事做到想吐,如今他对庶务,可谓略有心得。
不过此事不可对人言,表面上,他当然不通庶务。他倒知道哪些人精通庶务,可惜周茂是周启年的儿子,不适合入采买处,否则蒋云图会跳起来,陈知贤的话,或许可堪一用。
“阿耶不必担心,儿心中有数。”他对皇帝说道,语气很笃定。
“朕才没有担心你,你大了,也该经历些事了。”皇帝没好气地说道。
这事,对许多人而言,都是历练。
若太子有本事火中取栗,还让人看不出痕迹,皇帝不但不会把他怎么样,还得夸赞他干得好。太子能成功糊弄臣下,说明他通晓这里面的道道,以后就不会被臣下糊弄。
若太子真被人蒙骗,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人胆敢欺负太子,就不要怪他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