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怒意,前往林府一探究竟。
在离林府不远的地方,被一个个撑伞的人围的水泄不通,在他们七嘴八舌中,听出了大概。
有个女人死在巷子里了。
整个巷口都被染红了。
他正从人群中挤过去,余光却瞥见熟悉的一角。
是何筱?
她最爱穿青色的裙子了。
老赵想也没想,挤到最前面。
头发凌乱的盖了大半张脸,但毕竟认识她依旧,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愣在原地。
“老赵,你又来啦!”
“老赵,我的糖人呢?你不会是忘了吧?”
“老赵,我要告诉琴姨,你偷藏她手帕!”
“老赵,林琛又没来吗?”
……
这个他看着长大的丫头,没了生机,狼狈的倒在血泊被众人围观。
伞柄从手里滑落,在水洼中溅起水花。
老赵立马扔掉礼盒,脱下挡雨的披风,拿披风将何筱裹着抱起来。
雨灌进衣裳,留下刺骨的凉意。
走,老赵带你回去。
婚事一再延后,宁府老爷便不乐意了,今日一早找上门来讨说法,硬要林琛出来当面解释。
林琛低着头站在门外迟迟不肯进屋。
“把他拖进来,”林老爷发话,厉声,“反了天了,休息几日竟连规矩都忘了!”
任他们好说歹说,林琛都只一言不发的看向地面,丝毫不带理会。
等他们静下来,他才抬头,盯着林老爷问:“你派人打死何筱的?”
林老爷怔住,以往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喊父亲的儿子,如今毫无规矩的冲撞他。
“不是!”他此生行得正坐的端,怎会作次勾当,他立即否认。
“不是你又能是谁!”谁会这样将她置之死地,她也不曾得罪过什么人啊……
林琛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躺回床上,像是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他索性闭上眸子,感受风肆无忌惮的刮,好似这般才能平静下来。
他用仅存的理智查清了,当日是宁婉身边的丫鬟派人害的何筱,他亲自将人送入狱,丫鬟入狱后不堪受辱自杀了。
随后林琛私下拒了婚,并以死相逼,与父母划清界限,将积攒的银两尽数留下,趁夜色孤身一人离开。
待归阁早已不复往昔,阁内空荡荡的,老鸨遣散了众人,只剩几个无处可去的姊妹陪她,留在此处。
林琛安置好行囊,径直来到何筱的屋子,坐在梳妆镜前,僵硬的攥住信纸,目光定格在结尾处,直到泪水浸入纸张,才缓过神来,将信叠好收起。
云不知何时揽了月,风吹灭窗台的烛火,屋内霎时一片黑。
他想去看看她了。
何筱死后,老鸨应她遗愿,将她葬在梨树下。
他摸索着来到院内,坐在石凳上,背靠梨树,就这样静静的待着,感受风肆无忌惮的刮。
几日后,初冬小雪。
林琛轻咳几声,从屋内拿了本皱巴的话本子,放在石桌上,而后拿起立在墙边的笤帚。
他每日早膳后必做的事,便是在树下为她读话本子听。
但今日降雪了,他想先扫积雪。
他记得,她最不喜雪日,怕融雪弄脏了裙摆。
林琛将积雪扫尽后,便坐下来歇息,他望着细雪,不禁苦笑一声:“今日下雪了。”
他翻开话本子扫视几眼,从头念起。
不知讲了多久,他突然死死捏着纸页,随后一字一句缓缓的读:“佛渡有缘人,佛法无边,难渡无缘之人。”
原来,此句话还有后半句。
这话本子是小羽收拾屋子,自床底找到的,话本子打开倒扣在角落,染了一层灰。
话本没看完,她自然也只信佛会渡他们这对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