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骏的战马上,年轻的将军昂然端坐,战袍肃穆,玄甲明光,手中的长枪一片清寒,在晨曦下,斜指向天。
他一袭铠甲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此乃国之大将军齐子旻。
齐将军家族世世代代为国奉命,历下赫赫战功。
齐子旻更甚,有道从未有过败仗,战必胜矣。
乌黑骏马四蹄踏雪,而马上坐着的人一袭玄衣,墨发飞扬,一双眼眸似寒星溅血,那张脸昳丽瑰艳到极致,望向前方的眼神锐利如刃。少年嘴角含着笑,比初晨的第一抹曦光还要耀眼几分。
驰骋疆场,意气风发,引得都城众女娘所爱。
至于累累战功,且听下回分解。”
“公主,你说这将军真有如此厉害吗?不是这评书人哄人的吧?公主莫要被骗着了。”小青咬着点心不屑道。
谢安乐举起手中的扇子轻轻敲了一下小青的额头:“说了多少次在外叫我小姐?不长记性。”
小青当即嗷呜一声:“哎呦,公...呸,不是,小姐,奴婢知错了。”
谢安乐看着她的模样浅浅笑了一声:“吃吃吃,就知道吃,来听书还是来吃饭的?倒像你是小姐了。”
说罢她起身,小青瘪瘪嘴忙放下手中最后一块糕点跟上。
“小姐,话说今日我们还是住客栈吗?”
“不然?”谢安乐没有看小青。
“可是我们已经住了近一个月日客栈了。”小青提醒:,“小姐...当真不打算回宫看看吗?”
“回,当然回。”谢安乐曰,“后日齐子旻归朝,皇兄定会为他办接风宴。”
“那时如何回,趁乱也不大行。”小青疑惑。
谢安乐望着不远处雪月楼出神,想到什么忽的惊喜一笑:“我自有办法。”
三日后,齐子旻凯旋庆功宴。
齐子旻着了一袭简单的黑色长袍,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同色的锦带系起,轻轻地倚在椅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之上,很是随便的姿势,却透着一股优雅高贵。
好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谢安乐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漂碧色面纱遮脸,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今日扮成舞娘混入宴堂,只为打听消息。
好在,她是会跳舞的,除非刻意太大动作,还不至于露馅。
她环视了一周,很快就记住了所有宾客的席位。
宴会开始,舞娘们陆续进场。
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女子长袖漫舞,花瓣纷飞,沁人肺腑的花香浸满大殿。身着青黛色长裙的谢安乐作为陪衬,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
笛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一曲终落,舞步暂歇。
她听见宣帝鼓掌称好。
谢安乐小心翼翼抬眸想观察一下会场盛况,却对上一人目光。
齐子旻。
她的目光没有移动,而是将错就错落在齐子旻那如汪洋深不可测的眸中。周遭一切像是静止了,时间停止流逝,谢安乐感觉自己仿佛陷入涌流的漩涡,齐子旻的眼神那样直白,让她的视线无处可逃。
就像是...
就像是全世界...
只剩下她一人。
在很久的后来她才知道,这就是人们口中曾道的...
一眼万年。
由于那来历不明的目光过于炽热不隐晦,宣帝...哦,也就是谢安乐的皇兄唤了她。
她功亏一篑,被认出,并且宣布禁足于公主府。
“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嫁给世子就可以出来了。”这是宣帝在公主府将要临走时说的话。
“那如果不嫁世子嫁他人呢?”谢安乐赶忙道。
她实在是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识且不善之人。
江家怀安王子江浸夜可是出了名的恶毒,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唯一一点优就是臣服皇上了。
宣帝孤身一人坐到这个位置,江王家功不可没。
宣帝留步,却没回头。
“不成你有心仪人选?”
“有!”谢安乐似是有些急。
“你最好不是拿来骗朕,随口胡说一个寻常百姓家。”
“皇兄悉听。”
谢安乐其实此时也很慌,她并没有什么心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