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离开了。
络清看着明尘挺拔的背影逐渐离去,终究还是没开口。
罢了,等过两日身子好全了再说吧。
她受人恩惠,暗戳戳地试探总是不坦荡的,还是开诚布公为好。
*
络清躺了两日,第一次迈出门。
远远看去,晨曦洒落在雪岭上,皎白的雪花上像是泛起了一层华光。而她所在的竹屋小院,周边却植着青翠绿竹,生机盎然,与寸草不生的雪岭相去甚远。
也不知明尘用了什么法子种植了这些翠竹。
不过这个疑惑在络清的脑子里,只存在了一瞬,便放在脑后了。
他给的药效果极好,络清温养了两日,身子已然好全了。
络清只想为这神奇的药效连连称奇,这药的效果不像是普通医者能制出来的,更像是医修炼制的丹药。
络清在小院寻明尘绕了一圈,最后在屋后的翠竹林里找到了他。
曦光映在绿叶上,林间满是若隐若现的光影,洋洋洒洒的落在那人的脊背上,他扎着衣摆,蹲在一根翠竹旁,脚边放置着一个小桶,里面盛着墨绿色的浓稠汁液。
明尘正在把这些汁液,浇在翠竹的根部,做得十分认真。
想来这里的竹子长得这般好,是因着这些汁液。
络清静静地站着瞧了半晌,并未出声打扰,一直等着明尘浇完那一片的翠竹。
照顾到了每一根竹子,明尘才起身,拎起小桶,缓步向着络清走来。
站定在络清身前,明尘询问,“可是找我有事?”
络清点点头。
明尘没再说些什么,向她示意向外走去。
走到前院,明尘放下小桶,细细清洗了双手,理整齐了衣摆,才对一直跟在身旁的络清说道,“姑娘请直言,何事?”
络清顿了半晌,一边是至亲之人命在旦夕,一边是救命恩人,她怎可夺他人珍贵之物。
两者相权,她感念恩情,却放不下父皇的性命,只希望在寻到雪滴花之后,她能够得到一瓣回去救了父皇。
“君子不夺人所爱,况且是如雪滴花这般珍贵的药物,只是家中长辈命悬一线,我虽难以启齿...”络清紧了紧拳头,“却是不得不开口的。”
“雪滴花入药,一瓣或是一株,并无差别。”明尘直言。
络清顿时眼睛一亮,“我那日所见的蓝光,是不是雪滴花成熟了?”
明尘颔首,让络清在此稍等片刻,转身去了屋内翻了翻箱柜拿了一个瓷瓶。
络清安静地等着,清风微微掀起她的裙摆,万千青丝微拂,摇曳生姿。
明尘过来时,便看见白裳女子,衣袂翩跹,她站在青绿翠竹之下,眉目娴静。
明尘走到络清的身旁,将瓷瓶给她,“这是雪滴花炼制成的丹药。”
络清接过瓷瓶,面露喜色,忽而一顿,看向明尘,“那你……”她担心雪滴花不够炼制足够的丹药。
明尘温声回答:“我这边尚有。”
他留在雪岭,除了益于修养,本就是为了雪滴花。
明尘是灵泽宗弟子,十年前下山历练,于云山村落收服那个扰人安宁的炎火兽,为救百姓时,不慎中了火毒。
这种火毒,唯有伴生于炎火兽的雪滴花可解,因此他到了雪岭,守着雪滴花生长。而雪岭的寒凉之气,也可压制他体内的火毒,所以他才能安然活过了十年,等到雪滴花成熟。
原是一株雪滴花的功效才可完全解了他的火毒,只是如今恰巧遇上络清,他身为正派修士,万不可见死不救,因而他将雪滴花炼制成丹药,赠于她一颗。
至于他嘛……
虽不能完全解了毒,但在雪岭中多待一段时间,再花些功夫将毒逼出就是了。
“多谢明尘公子,恩情重大无以为报,只是现下家中事急,我须尽快赶回去。”如今六日过去,也不知父皇身子如何了,朝中是否稳妥。胞弟虽为太子,但是年纪尚小,不清楚局势深浅。
朝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回去处理。
明尘表示理解。
“公子,之后可还会留在这里?”络清纠结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我之前负伤,需在雪岭中休养,尚未可离开。”明尘沉默一瞬,向她回答。
络清闻言,心中划过一丝欣喜,“公子,待我处理好家中事情,再来郑重拜谢。”
明尘眼底闪过些许笑意,温声应下。
络清本就轻装简行,未带身外之物,向明尘辞别之后便离开了。
镇国公主络清带回奇药救治了东圣皇帝,挽朝局于危难之间,名声更甚,风头无两。
***
夜间清风微凉,吹过案上燃起的火烛,烛光摇曳,映在络清的脸上,更显她苍白的面色。
“救命之恩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