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
没有人愿意再提起八年前那段不堪中透着恐怖的往事,包括钟原;他的想法冥冥中与余知予不谋而合——在他看来,如今她能够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就是上苍最大的恩赐,反倒真的不必为着那些已经无关因果的“过去”硬要辩出个黑白来;至于辛呈,就由她去吧。
说起辛呈,自从那次与钟原的激烈争执之后,她整个人看上去也似乎淡然了许多;少了些平日了的乖戾和跋扈,反倒也日渐温婉和善了起来。
看来那记落在钟原脸上透彻响亮的巴掌,也着实把她自己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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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平淡中过到了火热的八月。
这个季节,应该也是尧市最美的季节。
可是这个八月,尧市却好像施了什么魔法,被滂沱的大雨断断续续地浇了整整一个多星期,仿佛开了水闸之后忘了关似的;连日来的高温也被雨水逼成了桑拿浴,整个城市上空都洇着水汽,空气也潮湿得几乎挤得出水来。
从工地返回市区时,早上刚刚放晴的天空中这会儿又零星地飘起了小雨。
原本市区通往工地的路上有几处受内涝影响仍旧无法通行,钟原一行人只得绕行到周边近郊区的公路;这里的路面虽不甚宽阔,却妙在车辆不多,因此反倒少了些拥堵。
冯域手扶着方向盘,不时开口吐槽一下这令人糟心的天气和城市排水系统的漏洞。
坐在副驾驶的钟原却对他的唠叨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前方——正不紧不慢地开着的,沈未的车尾。
里面同样坐着两个人:沈未和余知予。
渐渐的,冯域就看出了其中端倪,他斜着眼睛笑笑:“先生,不如我开快点追上去,然后我跟余小姐换下车,怎么样?”
钟原闻言轻轻换了下坐姿,“好好开你的车,哪来那么多想法!”
嘴上虽是这么说,可视线却仍旧纹丝未移地黏在那里,好像即使是隔了两层车窗和细密的雨帘,也仍旧能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一样。
冯域耸耸肩,无奈地笑笑,不再说话。
现在的情况不同于以往,此行是以元盏和朝晖各位独立单位的“公务事”——视察工地,所以于情于理,余知予都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车上。
可是作为一个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坐在别的男人车里,心里还是觉得堵得慌;这感觉,并不比上次知道余知予住在沈未给她准备的房子里好多少。
作为安慰,钟原心里不住的为自己的小心眼“开脱”:人之常情,人之常情而已。
他开始在脑海中“复习”着那一份甜蜜:刚刚在工地上,余知予详尽又专业地讲解着设计细节与问题,与钟原不经意间的眼神交汇,又好像有一种甜腻的温馨感游走于全身,直到汇成眼角一抹娇羞的笑意。
一辆满载原木的货车风驰电掣般“嗖”地一声从车的左侧超了过去,溅起的泥点把前挡风玻璃也喷得花花嗒嗒。
冯域被吓了一跳,禁不住打了个激灵,嘴张得像被塞了个灯泡进去一般:“我靠,这哥们儿,您这是打算起飞哇——”边说着边抬手调了下雨刷,一边无奈地摇着头。
大概是因为路上的车本就少,加上“超速”这种运输货车的通病,那车跑得飞快,几秒钟时间便又同样超过了沈未的车。
而事故的发生,也就往往只是在几秒钟之内。
那辆货车快到离谱的车速,浸着雨水湿滑的沥青路面,一个并不急却突然出现的弯道,和必须在一瞬间里作出反应的所有人。
只见那货车的车尾猛地一斜,竖在右侧的挡条突然断裂,粗壮的原木便离了车体,放肆地朝后方滚落下来,随即便传来原木沉闷的滚动声和清脆尖利的撞击声。
沈未的车猛地向右一横,戛然停在道边。
冯域也紧接着本能地停了车。
钟原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正见余知予颤巍巍地打开了副驾驶一侧的车门,然后跌跌撞撞地下了车。
她显然是被刚刚的一幕吓坏了,脸色煞白,浑身也剧烈地发着抖,连站都站不稳,口中喃喃道:“沈未……沈未他……”
钟原将她瘫软的身体接过来,一把揽入怀中,扭头朝车内看去。
一根掉落的原木,一头已经扎进了驾驶室里,把整个不大的驾驶室几乎填满;沈未完全被卡在里面,整个人都动弹不得,正大口喘着粗气;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好在意识还算清醒。
“冯域,过来帮忙!”钟原大喊着。
冯域这才回神,快步跑近。
钟原将余知予安置在路边,自己则开始试图把沈未从车里拉出来——那根圆木直径足有半米,加上整根两米多的长度,这样的重量下,如果沈未被压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