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指挥使仰着头心中盘算,满是得意。
他手下三千私兵,此刻只带了一千在身边,想来震慑城中百姓已经足够。
还有两千则是由心腹率领,去堵截那些山贼,将他们搜刮的大部分财富弄到手。
毕竟山贼们没什么道义可讲,虽说最大的两股归在自己麾下,可是其他人却不一定听自己调派!
况且财富动人心,万一他们拿了钱财一哄而散,自己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刘大指挥使已经想好了,自己现在再搜刮一次,将城中百姓最后一点血汗敲骨吸髓弄到手,便率军出城,会和城外两千精兵,带着到手的大笔财富,进山躲藏起来待时而动!
只要有钱,有兵在手上,无论是南下投靠大宋,或者入山暂且落草,日后等待招安,都是好路子!
尽管这安阳城已经被山贼土匪祸害过了,可是岂不闻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只要想搜刮,总有大笔遗漏下的油水,可以挤出来的!
就比如——
刘大指挥使的眼睛忽然泛出了银光,只因他看见前方一个破旧的饭摊,破衣烂衫的摊主老婆子手里竟是拿着一块银子,虽然不大,却是纯度极高,上好的雪花银!
看看,我就说吧,这帮刁民奸猾得很,都给山贼们肆虐过几轮了,一个看着穷苦成这样的老婆子都还藏有银子,其他老百姓难道就真的两手空空了?
只要仔细搜刮,这百姓手里绝对还有大把的油水可以挤出来的!
……
日上三竿,吴婆婆看了看自己的饭摊,见已经没什么客人,便在自己的破钱箱中找了找,取出之前那位公子给的那块银子,准备去市场上采购些肉食酒水,为其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与晚餐。
听闻山贼土匪们都已经退去,被肆虐了数日的安阳城终于是安稳下来,吴婆婆心中自然欣喜。
虽然之前因为穷困反而躲过一劫,那些贼人并未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但是看着原本繁华的安阳城被祸害成了这样,谁心里不难受?
只愿老天保佑,贼人退去便不要再来,那天杀的蒙古人也消停些,让乱世中的苦命人能有喘口气的机会……
别的不说,那苦命的雪衣丫头,还有三个小孩子,据说这次便是遇到贵人了,便是那个一看便不是凡人的公子!
希望雪衣他们这次能苦尽甘来,抱上那位公子的大腿,从此衣食无忧,她老婆子自己倒无所谓了……
一边想着,吴婆婆怜爱地摸了摸守在摊子这边还在卖力擦桌子的豆子三人的小脑袋,吩咐他们休息一下帮忙看着摊子,便准备前往集市。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前方传来整齐的步伐声,似乎有大批军队集结。
紧接着,一股肃杀气息扑面而来,冲得她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婆婆!”豆子几个小孩子惊呼着跑过来扶起她,吴婆婆眯了眯昏花的老眼,努力朝前看去。
只见前方大队兵丁站得笔直,黑压压一片足有上千人,肃杀之气充斥上下,为首的乃是这城中指挥使刘高!
此刻那刘指挥使一双眼睛精光四射,正盯着她手中那块银子!
……
吴婆婆只觉得心惊肉跳,瑟缩了一下,小声道:“大……大人,不知有什么吩咐要老婆子去做?”
刘指挥使施施然下了马,走到吴婆婆跟前,四下扫了一眼畏畏缩缩聚拢过来的百姓,便手捋胡须,摆出一副青天大老爷的做派:
“这位婆婆,各位父老,这几日山贼土匪在城中肆意妄为,让大家受苦啦!”
“……”附近的百姓们满脸麻木,默不作声。
这狗官话说得好听,可是百姓们被他们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里还会轻易上当?
你手下竟然有这么多精锐兵丁,之前山贼肆虐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吴婆婆与三个小孩子只觉得对方笑眯眯的表情中蕴含着无穷恶意,畏缩在一起不敢做声。
“本官腆为本城指挥使,原本有护城之责,只是无奈手下无兵无粮,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刘指挥使四下扫了一圈,见无人应和,眉头微皱,又开口道:“眼下虽然贼人退去,但谁知何时又会再来?更何况蒙古人更是狼子野心,虎视眈眈,这安阳城……危如累卵啊!”
“……”依然是无人回应,众人倒是更加畏缩了些。
刘指挥使心中后悔光顾着招募兵士与高手,却没带个捧哏的过来,却也只好继续说道:“现在要渡过这重重危机,便只有靠大家自己,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重新把城卫军建立起来,才能保护住这安阳城!”
他把视线转向吴婆婆,盯着她手里那块银子,脸上虽是笑眯眯的,却是叫人一见便心生寒气。
“所以,你且先把手里的银子交上来,算你一份贡献!”
“啊!”吴婆婆小声惊呼,拼命摇头,将手心里被汗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