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离开武当后,便一路往北,渡过淮河,又行了两三日,到了新野县。 其时,各地的农民起义还未全面爆发,新野虽常有官兵骚扰,但也还算是个繁华之处,小鱼儿一路走马观花,看了个大概,等到天色渐暗,小鱼儿找了家客栈投宿。 第二日,小鱼儿买了一匹马,一路往北策马狂奔,不知行了多久,只是看天色,大约是晌午时分,小鱼儿感觉口渴难耐,又见前面大路旁边有家客栈,此时霞光满天,客栈里正升起袅袅炊烟。 灰白色的炊烟,在橘红色的苍穹下缓缓飘散,这样鲜明的对比,却丝毫不让人觉得突兀,反而有一种相得益彰的宁静与美好。 客栈外面有一个露棚,露棚里有个身穿灰衣短褂的大娘,她站在露棚下,正一下一下搅动着坛子里的酒。 小鱼儿翻身下马,走过去笑道:“大娘,把你店里好吃好喝的都拿上来,再帮我把马喂一喂。” 那大娘闻声抬头,看了小鱼儿一眼后愣住了。 小鱼儿眼睛明亮,笑着说道:“怎么了?” “哦!没!”大娘回过神来,一张上了年纪的脸上竟有丝丝潮红,她走到小鱼儿面前一边牵他的马一边说道,“小伙子,你快进去坐,好吃的好喝的马上就好。”然后又转头对着客栈里面道,“阿俏,快来招呼客人呐!” “哎!来啦!” 小鱼儿笑着走进客栈里,迎面走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身穿粗布麻衣,但难掩眉目间的清秀。 那姑娘看见小鱼儿,俏脸猝不及防红了红,低着头,细声细气道:“这位公子,你坐这儿吧。”她擦干净了一张桌子,摆了一副碗筷,引着小鱼儿坐下,自己却不敢再瞧小鱼儿一眼。 小鱼儿觉得这姑娘甚是单纯可爱,一时间忍不住笑出了声,更是惹得那姑娘羞恼,头都没抬起来过,但端茶递水的时候速度却飞快。 他才坐没一会儿,饭香就一阵阵传了出来,小鱼儿早就饿的肚子叽里咕噜的在叫唤,闻到香味,不自觉的多吸了两口。 “真香。” 话音刚落,那姑娘就端了饭菜过来,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配上色香味俱全的炒肉和烧鸡,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小鱼儿笑了笑,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才吃没两口,那姑娘去而又返,小鱼儿的桌上多了一壶酒。 “这是我娘送的,不要钱。” 那姑娘红着脸,悄悄抬头看了小鱼儿一眼,随即又低下头。 “你叫阿俏么?”小鱼儿停下动作看着那姑娘,只见那姑娘猛然抬头,神色惊喜道:“公子知道我的名字?!” 小鱼儿笑道:“刚才那个是你娘吧!我听她是这样叫你的。阿俏,阿俏……俏丽动人,这个名字很配你啊。” 阿俏羞怯道:“公子说笑了,我一个乡下丫头,哪有那么好。”说罢,她眼含期待的望着小鱼儿笑。 小鱼儿也笑,只道:“多谢你们的酒。”说完,小鱼儿不再看阿俏,只一个人吃饭喝酒。 阿俏愣了愣,随后就咬着嘴唇离开了。 小鱼儿耸耸肩,继续吃吃喝喝,但吃到一半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头有些晕,身子也有些无力。 小鱼儿突然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推扫了去,然后跌跌撞撞的起身,就看见那大娘和阿俏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对他笑。 “你,你们竟然下毒……” 小鱼儿浑身无力跪倒在地上,阿俏笑道:“这只是迷药,不会要你的命的。” 迷药…… 他果然还是大意了,以为乡野中的妇人和小姑娘心思单纯不会害人,却没想到纯朴与善良只是她们骗人的假象罢了。 “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竟然进了一家黑店……” “你的确看走了眼。”阿俏道,“你还是好好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尘埃落定了。” 阿俏话音刚落,小鱼儿眼前一黑,再也没了知觉,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中。 马车有些大,除了他,这里还有三个男子,俱是容貌俊俏的小郎君,他们手脚都被捆绑,此刻正在马车里昏睡。 车外马蹄急踏,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偶尔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发出老长的嘶鸣声。 “阿俏,这次的货色都还不错,等把他们卖了,咱们娘俩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语声有些粗,正是客栈大娘的声音。 阿俏道:“娘,那个公子真的也要卖了吗?”她语声清脆稚嫩,单听声音是绝不会有人想到她竟是心思歹毒之人。 “阿俏,你又忘记娘说过什么了?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见色忘义,花心薄情,他们的那张嘴最会哄骗人,你千万不要被迷了去。” “我知道,我就是可惜嘛,他长的那么好看,就这么便宜了别人,想想就觉得吃亏。” “吃亏什么?钱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了钱,什么东西得不到?你呀,不要总盯着眼前。” “哦。” 说话的声音停了下来,周围一片安静,除了马车里那三个男子的呼吸声,就只剩下马车外的马蹄声。 小鱼儿体内的迷药已经散了七七八八,只是手脚都被绑的结结实实,实难动弹,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肚子还没饿,而且马车里的光线并不昏暗,想来应该距离他中迷药最多也就一两个时辰的时间。 这两母女开黑店,是专门掳劫俊俏男子的么? 她们要把他们几个卖到何处? 卖去做什么? 小鱼儿想到这些,便不急着逃走。 又过了一段时间,马车里光线渐暗,应该是到傍晚了,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