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从休息室出来，李立尧去前场了，宋玉拐进卫生间。
她默默地洗手，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朋友”两个字太轻了，又太重了，哪里有朋友打打闹闹搞到床上去的？
太乱了。
李立尧这样解释是以大局为重，但她还是奢望着有一天他能亲自承认自己和他的关系不仅仅是朋友，他们也不是情人，大家这些年一直在相互取暖、相依为命，这就够了。
宋玉抽了一张纸擦手，后面的隔间里走出来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身上是兰蔻经典女士香水味，这个味道很迷人也很亲切，和她的模样不太搭调。
“宋仙女？”江小蕙把墨镜松松地扯开，惊道，“呀我可久没见你了！”
怎么大家都能认出来......宋玉腹诽。
“......你好。”宋玉说。
“还这么见外......”江小蕙对着镜子补妆，她外套下面是一件墨绿色的礼服，她娴熟地用双腿把裙子夹住，免得沾上洗手池边上的水，“你跟李立尧到底是啥关系呀？”
宋玉刚转过身，听到这个致命的问题，心头一紧：
“是朋友。”
江小蕙对着镜子白了一眼：
“别蒙我了，我全都晓得的，那次在酒店你进了他的屋。”
宋玉连忙警惕地朝卫生间那几个隔间瞄了几眼，心想江小蕙到底想做什么？
“别看了，没人......你说你图什么呢？圈子里的男人没一个可靠的，在你学校随便找一个都比这些花花公子好一万倍，你可长点儿心吧妹妹。”江小蕙补完了妆，朝镜子递了一个飞吻。
江小蕙说的一点没错，宋玉何尝不想早日脱身呢。
“姐姐是过来人，看在那份饭的情谊上提醒你，别陷得太深了，对自己好一点儿，嗯？”江小蕙挑挑宋玉的下巴，转身出门。
宋玉没说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怎么都不舒服，哪有人能切身体会她的痛苦呢。
发布会基本上是几个主演的事情，中途让导演制片人上去聊了聊天，她在底下坐着百无聊赖，虽然被邀请的媒体都被打了招呼不允许提李立尧和宋玉的绯闻，但她总觉得那些记者会偷偷拍她，心中一直悬着一颗石头。
不过也没错，总有几家媒体等着抓小道消息，但整个流程宋玉都没有上台，他们也就放弃了，把镜头对准黄思灵，打算拍几组照片，用以在网上过度解读。
李立尧在台上，宋玉在台下，李立尧频频把目光移到她那边去，宋玉低下头，一边听江小蕙讲那些组里的趣事，一边催促快点结束。
主持人吆喝着玩了一个考验默契的游戏，目的自然是为了讨好李立尧和江小蕙的cp粉，宋玉索性和旁边比较熟悉的组内工作人员攀谈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宋玉提前离场了，从卫生间旁边的侧门出去，飞快打了一辆车回去。
李立尧下台正打算去找宋玉，她的位置上早就没人了，李立尧望着门口，目光渐渐黯淡。
李立尧和黄思灵撕破脸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娱乐圈，因为之前徐意娜的发声，李立尧在舆论上更胜一筹，况且这个社会对男性的确包容得多。再说了，李立尧冷着脸的时候确实很有不近人情的味道，自他下台以后那些明目张胆的镜头都收敛了不少。
......
出租车的车窗开了一条缝，刚好把宋玉双鬓的碎发吹得散乱，她一路欣赏夜景，但也实在是觉得有点冷了，只好把车窗摇上去，歪头看着玻璃上的污渍把窗外簌簌的灯花映得更模糊。
“师傅，就在前面万达停下。”
“好嘞，你等我掉个头。”
......
宋玉下了车，走了几步才想起来没戴口罩，好在夜色深浓，行人也注意不到她。
家里防雾霾的口罩用完了，脸上这个布口罩是之前李立尧顺手拿回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她打包带走了。宋玉先去商场里买了两盒口罩，然后就去负一楼逛吃的。
裴嶙山给她带的那些零食在她昼夜颠倒写剧本的时候都吃完了。
宋玉先拿了两包某种进口的巧克力，然后又拎了一罐麦片，之后在冷藏区找到了百吉福的奶酪棒和两提酸奶，吭哧吭哧地去结账了。
提着一大包东西，刚到门口就听到手机响了。宋玉把东西放地上，急急忙忙地接电话，愣了，是好久没联络的老裴。
也不知道他心情恢复得怎么样了。
“老裴？”
“是我，最近怎么样？”裴嶙山的声音还算轻快，或许已经从亲人离世的悲哀中走出来了。
宋玉总算放了心：
“我刚参加完新剧的发布会，你呢？”
“我接了个新案子，生活算是重新步入了正轨......”裴嶙山说，“对了，那天我有点失态，吓到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