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太保守或太开放,生活中又压根没有与□□□□之类的事沾过一点边,看法自然是天真的,而发表这样的意见也只是纯像网友一样发表无关痛痒的评论而已。附和赞同的人也无论男女都只是很有分寸地笑笑,顶多再彼此交换一些颇有深意的眼神,没有人说什么下流的话。
成律师的发言也不过是点缀,捧着那位大律师继续兴致盎然地发表高见而已。大家都知道,只有春晓突然道:“你们不明白警察为什么抓嫖?因为□□□□违法。”
她话说得突兀,尤其是她一晚上也没说什么话,大家一愣,然后都笑,成律师说:“就是这个法律有必要吗?都什么年代了,好多国家都合法化了……”“咱们这儿合法化不可能!”懂行的人接道,“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有人附和说看看人家荷兰日本,看看法国美国……于是就又有人嬉笑着接看看缅甸泰国。
“要是从今天开始不抓了,□□□□的产业链可能明年就在街上把你拍晕了带回去接客了,”春晓说,“也可能用不了到明年。”
大家有点吃惊,一时安静,春晓又说:“我不是针对你啊,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有可能,不分男女。”
众人一时目瞪口呆,只有雨程在旁边开心地笑起来。
雨程笑得最欢,事后又怪春晓不该搅合饭局,让人以为她是对刘川生另结新欢心生嫉恨。春晓不以为意,她说过就算了,众律师都是何等人,有千百种手段不让任何场子尴尬,谈不上搅合。她只是话到嘴边不耐烦咽回去,只可惜没有人真的费心想想她说的话是不是有理。
那也是自然,话有没有理还不是怎么看,大家都是律师,至少是律所工作人员,深谙辩证法,什么事情都是能从正反两个方面理解和讨论的,高兴起来辩论一番,不高兴就点点头就罢了,哪里还就有绝对的真理和绝对的错误了吗。
只是刘川生真觉得春晓心里一定不是滋味才一反常态的。她平日里性子多么清淡随和,看不惯也不过就是低头避过,不会干贸贸然得罪旁人的事。就说成律师以前就多少次明说暗训阴阳怪气过,她也从没有回过嘴。可是那一整晚她如坐针毡,前面一言不发自己出神,后面冒冒失失说了话,知道不妥了,一听有人说要先走就着急忙慌地也赶紧走了。这样一想,刘川生就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点过分。他是把对春晓的喜爱表现出来过的,也许让她心生期望了,然而自己却又转移了对象,说起来算是他负了她……不过男人向来不怕做负心人,何况这种微不足道的情况,反而有点沾沾自喜。
当时席上的各色人等都不动声色地有所观察,然而没有人评论或者开玩笑。都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也不是在八卦无罪的茶水间和洗手间,谁愿去趟那个浑水。首先跟春晓都不算熟,她这人看起来不声不响,许多事却总是出人意料,让人心里不得不掂量掂量;其次她是周昀枫的人,周昀枫何其护犊子,随便哪个手下都不容欺负,何况是春晓。周昀枫与春晓的关系不一般这一点如今已无人不知了,谁也不会蠢到先去触霉头。
为了听坊间到底有没有关于春晓的新一波流言,雨程放下身段专门到茶水间去又转了两天,然而什么也没有听说。这让她不禁大失所望,同时又意识到自己那天确实是贸贸然地赶了一个不该赶的场,这场上的档次跟她相差甚远,所以她打听不到那个局上的流言蜚语。
律协的线上培训一共要四个星期,早九点开始,晚五点结束,周末休息。春晓埋在自己工位里对着雨程的平板电脑听得津津有味。她以为自己既然不想做律师了也许不会对课程内容感兴趣,没想到每节课都觉得非常有意思,好像大脑没有学习压力的时候倒更容易吸收点知识似的。
没有人来打扰春晓,储律师吩咐过这一个月都不要找春晓干活,周律师和薛律师等人又不在,如此一来就有了规律的作息、清净单纯的环境和汲取不完的知识,简直堪称完美。
周昀枫他们又是一周没回来,倒是宋经诚回北京了,周六一早就敲春晓的门,说来探望病人。春晓将不速之客迎进门,心想这下周昀枫恐怕又要知道了。
“还疼吗?”宋经诚规矩得很,进女生的香闺跟进周昀枫的家完全不同,眼睛只看着春晓,绝不四处乱瞄。
“不好意思,没有别的。”春晓又从鞋柜里拿出来粉红色的女士拖鞋,先道了歉,然后说:“差不多好了,不碰就不疼。”
“那陪我去看个展览,然后把欠我那顿饭还上,行不行?”宋经诚看了看那双品味欠佳的拖鞋,没动,只笑着问。
看来他不打算换鞋进屋了,只等一个回答,春晓说:“吃饭可以,展览是怎么回事?”
“有个艺术学院时的同学,来国内办巡展了,我正好有空,一起去看看吧?”宋经诚说。
宋经诚并不觉得自己邀请得突兀,因为一切看法都来源于过去的经验,而他近些年来的经验就是有空的时候出口相邀而从不会被拒绝,也从不会被觉得他傲慢无礼。
春晓觉得他挺不礼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