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1 / 3)

方寸间,姜馥迩绝望早已胜过此前希冀。

她此时下降的速度远远快过内力冰释,无法自由调动的身体只得听天由命。

就在她以为会被黑暗彻底撕碎时,忽见一道火光从眼前飞速划破漫无尽头的浓夜,犹如流星擦过长空,点燃她心中半缕期许。

紧接着,缠着自己的千金丝忽被一股外力带偏了方向,朝着火光落定的一处山壁凸起移去。

她手脚逐渐内力充盈,犹如春暖复苏一般恢复气力。

眼看砸至嶙峋巧石,她借着与自己相缠绕的外力忽地旋身飞起,与千金丝另一端相互牵引、拉拽。

直到几次轻跃后,那端忽然止步于火把照亮的一小片光晕里。姜馥迩身体才猛地失去依傍,朝着近在咫尺的凸起怪石横冲直撞砸去。

只是她还未踉跄落地,忽感腰间一紧,竟被外力拉扯飞速撞进那团被火光照暖的白影里。

眨眼间,她便跌入血气浓郁的宽肩里,身体进而不受控地跟着那团白影轻盈飞旋,直到彻底泄力,才被他箍着腰一同稳稳落地。

火光温柔,和缓了邶恒棱角分明的脸。

就连那双触手可及的眉眼都如同剥离了孤傲,带着星星点点的儒雅温润,宽和看进姜馥迩幽紫瞳中仍然震颤的惊惧里。

姜馥迩浩气长舒,可心里却依旧乱跳不停,像是后怕不止。

只不过这种异样转瞬即逝。

邶恒忽地勾起嘴角,眼中温和化作顽劣,复又那副不羁放浪,在姜馥迩腰间猛地一扯,哂笑:“小姨娘真是楚腰如柳,不盈一握。”

姜馥迩被他强势一拉,下意识往他身上撞了下,却在手掌贴到他胸膛时及时止损,立刻向后退了几步。

只见他已把缠在腰间的金钩收回,正慢条斯理在手中缠绕,懒散模样完全不像经历过生死存亡。

姜馥迩暗暗吐了两口气,揉了揉被千金丝扯痛的腰侧,忽想起方才邶恒那声喝问,才追问:“刚才上面发生了什么?”

提到刚才,邶恒眉宇倏然蹙紧。

“有人始终跟着我们。”

“跟着我们?!”姜馥迩惊讶,“这洞中没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除非——”

“除非轻功极佳,对你我二人有所了解,才能如此隐匿行踪。”邶恒补充。

这不难让姜馥迩想到刚才洞里那几只萤虫,心中不免重重锤了几下。

刚为救人邶恒自毁袖笼,此刻他只好将千金丝存在百宝囊里。

他抬头看了眼头顶上方已然遥远的机关石门,这会似是完全闭合,黑暗中只听到沉重锁链拉动的声音还有石台扣合的轰鸣声。

“那人故意制造声响引我分神,又准确打中我伤臂。”邶恒抬睫看向姜馥迩,见她面色微变,继续补充:“还有股奇香。”

“奇香?!”

“仿若荼蘼浓郁,又似夹杂陈皮苦甜。”邶恒边说边走近巧石边缘向下看,“又甜又苦,这香可不常见。”

饶是邶恒从容不迫,姜馥迩也早已大惊失色。

辽国荼蘼少见,但偏偏苍山就专门劈了块地种荼蘼。

师母说荼蘼白花雅静,浓香清甜,仿若外柔内刚的女子。可柔黎却觉得甘甜必由苦中来,因此特意在自己的香中放了苦涩的陈皮来调和,以此警示自己莫要忘了当年疾苦。

若说方才邶恒许是胡诌一通,但这香绝非有假。

自从下了苍山,柔黎便再未用过这记香粉,只因太过招摇,容易生事。

所以邶恒方才嗅到的气味绝不可能是无中生有。

可这说明什么?

柔黎想借此让自己死的明白?!

姜馥迩不敢继续向下想,她努力回忆柔黎一路上对她的照拂和关怀,怎么都不信她坚信不疑的师姐竟是这般冷血。

无心伤怀,她忽然想起什么,忙在胸口下摸了摸。

那只存放通关文牒的竹筒还在,只是她临出侯府,因沉疴难捱犯了懒,并未检查搁置其中的两张玉水纸。

“这洞不深啊,下面见底了。”

邶恒将衣料撕了小块,裹着石块点燃,向下方掷去。等了会才又取出千金丝,丈量到崖底距离。

瞧着娇养的金丝雀从崖底飞回,嘴里还叼了条指甲盖大的鱼苗,邶恒因此推断:“是条不深的地下河,既然有鱼,顺着水流应该能找到出去的路。”

半天没听到姜馥迩回应,他收回探出去查看的脑袋,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小姑娘。

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两指结长度的竹筒,只不过她脸上的死灰表情,倒像是捧着谁的尸骨。

“怎么?侯爷赏的银子丢了?”邶恒不免幸灾乐祸,冷笑挖苦,“这种不义之财可不好得,更何况你不劳而获了。”

姜馥迩仍然未动,讷讷盯着手中空空如也的竹筒,完全没了主心骨。

瞧着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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