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
一来,霍去病继承了卫家人的好样貌,刘彻是个好美色之人,长相漂亮的人到他跟前,多多少少总能分得更多的宠爱。
但更重要的是,去病这孩子的脾气极对他的胃口。不同于卫子夫与卫青的小心谨慎,温和恭顺。
霍去病是个极真的孩子,与他交谈,刘彻不必去猜测,他的话中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假意。
对于习惯了帝王家小心猜忌的刘彻而言,与霍去病的相处可以称得上是他难得能够放松的时候。
何况,虽然年纪尚幼,但霍去病在军事上的才能已经被刘彻敏锐地察觉到了。
“哈哈,你们怎么好好地又打起来了,这不是才消停没几天吗?再这样下去,京兆尹又该深夜来找朕诉苦抱怨了。”刘彻佯怒,状似埋怨地说道。
这一句没把霍去病吓到,却将卫青惊出一身冷汗来。他急忙俯下身去重重朝着刘彻重重一拜:“是臣管教不严,回到家去一定对去病多加约束。还请陛下念在去病年幼无知,绕过他这一会吧!”
“可是明明是他们言语挑衅在先,常言道先撩者贱,陛下又不是昏君,若要治罪,岂会单单只治我的罪!”
霍去病却不似舅舅那般,反而梗着脖子反驳道。
卫青听了霍去病的话,气的几乎想要昏死过去。他咬着牙直起上半身,抬起手便在外甥的背上重重锤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道:“臭小子,御座之前,哪里轮到的你来造次。”
刘彻看着面前的这一对甥舅,实在有些忍俊不禁,抬了抬手劝和道:“好了好了,不过是小孩子家玩闹而已。卫青你真是痴长了这么些岁数,胆子还没你外甥大。”
“去病,你们几个人打架呢?”说着又岔开了话题,似乎对于这一次地干仗颇感兴趣的样子。
“草民这有两人,陈直一行有五人。”
“哦?二对五竟然还打赢了,真是不错!”刘彻听了霍去病的话,非但不恼,反而赞道。但很快又好奇地问道:“二对五?与你同行的是谁?公孙家那小子?”
“不……不是,是草民一位友人。”谁知问到此处,一向回话爽利的霍去病却支支吾吾了起来。
可他越是如此,刘彻连带着卫青反而都越发好奇了起来。霍去病性子颇有些孤傲,寻常人物少有被他放在眼中的。
能被他称作朋友的人,在卫青和刘彻的印象中,竟都是毫无头绪地样子。
“友人?我竟不知去病何时却交了朋友?可是我与你舅舅认识之人?”刘彻探身看向面前的少年,却看见他的脸上难得有了窘迫之色。
“并不是陛下欲舅舅认识之人,他不过一介庶民,草民也只是与他偶然相识,性格颇为投契,仅此而已。”
霍去病在心中暗暗着恼,他自己便十分厌恶宫廷之中这些纷繁复杂地权力斗争,更无意将无辜的关月尧卷入其中。
可陛下是他尊敬之人,他也不愿对他撒谎,结果竟就成了这样……
刘彻自然看出了霍去病的不愿言明,这个年纪的孩子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何况不过一介没有身份的庶民,如何值得身为皇帝的自己一再垂询。
刘彻不再深究,又与卫青聊了些许朝中之事,便将心思不在此处的甥舅二人放回了家中。
*
“去病,你那个朋友究竟是谁?你也知道如今我卫家身份地位特殊,交友一事实在不可马虎。”回府的马车,卫青看着心不在焉地外甥,郑重地叮嘱道。
“我知道,我知道,您放心吧。”霍去病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卫青见外甥仍是这副桀骜不驯地模样,却也无法可想,无计可施,末了也只能重重叹上一口气。
“等会回去,去与你母亲问个安,今日忽然入宫,想必她也十分担心你。”
可卫青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这随口的一句叮嘱,在之后惹出了多大的风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