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问,竟望着牢房上处的天窗,兀自流下泪水。
倒是谢忱冷着脸回答了她:“没有查到他父母的信息,应当是个孤儿。”
系统在她脑海里给出答案:“宿主,这个刺客的父亲是一名将士,十几年前死在了岷朝和雪原的对战中,而他的母亲和弟弟也在城破后被雪原将士杀害了,其他的亲人不是被杀就是走散了,反正也都找不到了。”
小系统不太明白:“那宿主你也没杀他全家啊,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你?”
沈楼却懂了,这种仇恨无关乎她做了什么,只要她骨子里流着雪原的血,她就是有罪的。
想到这里,沈楼抬头看向谢忱。
她不信小系统说的原因谢忱没想到,可他没有对她说出来。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休想对我屈打成招!哪怕你们再问一千次一万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是我想让沈衡阳死,没有人指使我,你听到了吗沈衡阳?就是我想杀你!”
耳边是歇斯底里的尖叫,沈楼的心却很平静。
她抬眸对上那双布满恨意的眼镜:“可你不是一个人来刺杀的,你还有那么多死去的同伴,你们的一招一式都井然有序……”她冷嗤一声,“撒谎也编的像点吧?”
谢忱没有开口,只是全程盯着沈楼,沈楼知道,他是在观察自己。
她也不怵,刚开始面对谢忱的拘谨和敬畏居然在这种环境下诡异的消失了,她现在完全不关心谢忱怎么看待自己,对着那个囚犯就是哐哐一顿输出:
“究竟是什么让你们这么多个人来杀我一个?别跟我说是因为信仰。”她面露疑惑,“多换一啊,这不傻的吗?”
“而且你们嘎了这么多人,也没把我这个一给换了啊?”
“不是吧不是吧?这亏本生意还有人做啊?”
那囚犯被气得吐了一大口血。
沈楼怼的起劲,什么也不顾了:“哎哟平阳侯是真窝囊啊,不仅打的雪原丢盔弃甲还能把他们的公主带回府里压制着;某些人,伟大啊,赔了这么多人,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杀不死,啧啧啧……”
她此刻的状态比较像在现代时上网被戳痛点秒变网络喷子的时候,跟人互呛只求能呛死对方,说话快过脑子。
这些话出口,她才意识到,以她现在的身份,是不适合说这种话的……
囚犯怒目瞪着沈楼,“你……你……”,又吐出一大口血。
谢忱终于看不下去了:“今日也审的差不多了,不如先回去歇息?”
再审下去,怕把人给气死了。
沈楼刚刚说错了话,此刻自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那个囚犯也不敢再开口,怕把沈楼给刺激了,又开始狂怼。
沈楼与谢忱并肩走出大理寺,室外风雪纷纷,谢忱撑开油纸伞微微倾斜遮在沈楼头顶。
事做的体贴,话却不是那么好听:“小王女问出点什么来了?”
沈楼假装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夹枪带棒:“你这话问到点子上来了,虽然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在跟你走完这一圈并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后,我还是要说几句,具体那几句,就是这么几句,这就是我的观点了,什么也听不出来没关系,毕竟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谢忱本来认认真真听她说,没料到她后面是这么长一串废话,愣了半天低笑道:“你真是……”
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和谐,竟真有几分像嬉笑玩闹的小夫妻。
系统纠结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告诉沈楼。
沈楼:“想说什么就说,别扭扭捏捏的。”
“宿……宿主,你知道了千万不要伤心,”系统小心翼翼,“其实、其实谢忱本来怀疑你是整件刺杀案的幕后主使的,但是现在他的疑虑已经打消一大半了!你不……”
“我知道。”
沈楼语气淡漠,根本看不出伤心,好像刚刚跟谢忱插科打诨的不是她一样。
系统:“啊?”
“这很正常吧?毕竟我也有一样的怀疑。”
她虽然知道真相,但并不完全相信沈衡阳是无辜的,想要知道一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很简单,明白这件事最后是谁获利就行,而不管是刺杀还是毒杀,最后获利方,都是沈衡阳乃至整个雪原。
她有些好奇:“所以沈衡阳到底参与没?又参与了多少?”
“对不起宿主,我不知道。”系统,“我只能看到小人物的生平,与重要人物、重要事件相关的一切,我都没有办法看清。”
“没事。”
沈楼并不在意。
不知结果的博弈,才足以让人心情振奋。
她与谢忱又坐着马车回了平阳侯府。
谢忱托着腮观察了沈楼一会,突然问道:“沈衡阳,你在雪原,究竟是怎么长大的?也是这般装傻充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