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德福走后,徐云心里直犯嘀咕。金德福这个御前大太监代表了皇帝的意思,既然直说了于飞名字的出处,自然就是皇帝无意让于飞做太子,那为何还要封自己为贤妃呢?
正思索着就看见进来的徐嬷嬷脸色很差,欲言又止的样子,徐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连日以来的不安现在达到了顶峰,“嬷嬷有事就直接说,别犹犹豫豫的了。”徐嬷嬷哑着嗓子开口:“娘娘,大梁与瓦剌之战,大梁胜了,可是老爷去了!”
徐云一听这话,眼泪顿时如潮水般流出,喃喃道:“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整个人也陷入了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突然于飞在司画的怀里哭了起来,徐云抬头看了看于飞,目光流转见看到了封妃的圣旨。
她明白了自己将于飞宣成皇子这步棋成也不成,现在明眼上这贤妃之位是为了死去的徐大将军,为了安抚将军府,给徐家一个交代。但是谁又能睁着眼睛说皇帝不是忌惮徐家呢?
徐嬷嬷看着徐云难过,心里也不好受,但眼下这般情况也只能先好好安抚自家姑娘。
她抱着于飞递到了徐云怀里:“娘娘,还有殿下陪着您呢!您得打起精神来,您要是养不好身子,这宫里剩殿下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徐云抱着孩子,终于打起了一点精神,看着不同于其他刚出生皱皱巴巴的孩子,眼前于飞白白嫩嫩的样子,不禁更觉得悲伤。
将军府一脉终究是青黄不接。
“嬷嬷,小飞一事等过了满月宴一切就安定了,这一个月将蒹葭宫上上下下再清理一遍,将那些钉子都找个由头退到内务府去。
小飞的事暂时就由咱们六个人接手,府里其他人别让他们进这产房。
你收拾些东西送到将军府,我祖母也年龄大了,风哥儿年纪还小,这诺大的将军府也没人了。”正说着,徐云的眼泪又下来了。
少年丧母,青年丧父,徐云心里想着人这一辈子怎么能这么苦呢?
徐嬷嬷拿帕子替徐云擦了擦,“娘娘,快别哭了,正是月子里,哭坏了眼睛可是要落下病根的,那殿下的事要告诉老夫人吗?”
“直说吧,过段日子祖母总是要进宫看我一趟的,现在说总归还能让祖母有个缓冲的时间,瞒是瞒不住的。”
徐云刚准备说什么,突然想起来:“父亲去世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金德福刚才可是只字未提。”
徐嬷嬷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前朝的消息怎么就这么快传到后宫了,传话那小丫鬟可不起眼,打的还是将军府的旗号,而且说完消息就离开了,要不是自家主子生产的速度快,哀痛之下难产的可能性极大,这背后之人打的可是一尸两命的算盘。
“奴婢这就让人去查。”徐嬷嬷行了礼,步履匆匆出了产房。
徐云眼底透出了一抹狠色,吩咐自己的四个丫鬟:“司画和司琴先照顾于飞,让司书和司棋在外头先处理庶务,内务府的人不要让他们上手。”
徐云说完低头一看于飞睡着了,将于飞放到床上自己也跟着一起躺着,细细琢磨着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