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皇子,居然为了一支箭讹我府中护卫,耍皮赖账,别说出去,丢死人了。”怡风揶揄道。 怡耒跳起来回驳道:“若是为我自己一个人,我自然输了就输了,但是为我队伍的人,我也不能轻易认输啊。” 怡风又笑道:“你放心,他们统统有赏,就你没有而已。你甘心了吧?”甘心?怡耒一听如此说法,自然更气,可是自己刚刚吹下的牛皮,又不好自己驳了自己面子,便只得忍气吞声,鼓着腮班子低下头去,什么话都不说。怡风拉他到一边,悄悄塞了一张纸条与他手心内,又给他使了个眼色。怡耒便明白了其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拍拍屁股,打道回府去了。 怡耒虽然从不参与大哥和二哥之间的争斗,但是大哥为人更和善宽容,他自小便与大哥更投缘,也更亲近他一点。二哥严厉深沉,行事也更小心谨慎,与他从不曾坦诚相待,自然就不怎么亲近了。怡耒明白,大哥若不是毫无办法也不会求助于自己,他虽然从来不涉党争,但是也总免不了要搅进其中。 深夜,花园后门,有一人披着披风踅了进来。早有另外一人等候在一边。披风者对等候者作揖鞠躬道:“殿下。”那人扶起他来,回道:“府尹大人不必多礼。咱们说正题吧。” 京兆府尹董和戚道:“即便五皇子殿下不来找臣,臣原本也想来见殿下的。” 怡风对着他问道:“怎么,有进展了吗?” 董和戚回道:“官银追回,全部运送官银人员,悉数抓获。现在正在押解回京的路上。” 怡风自是又惊又喜,急切追问:“真的?他们可曾招供?” 董和戚道:“全招了,果真如我们所料。此事是户部尚书廖老贼主谋,李侍郎合谋......” “怡阳默许”怡风替他把话说完。董和戚点了点头。 “真是混账。平时贪一点小财小利也就罢了,如今竟贪滥蹋婪到如此地步,打起了这十万两修河款的主意。他们也不怕东窗事发,吃不了兜着走。四十万受灾百姓他们可真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啊。”怡风咬牙切齿地说。 董和戚回道:“殿下不要忘了,他们这是倚仗着背后有人,所以才敢肆意妄为。要不是因为殿下的孺人恰巧遇到那两个运输银子出城的人,谁能想到他们真的胆大包天,敢监守自盗呢?自己搬空了自己的库房,还散播谣言说是江洋大盗,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再趁七夕乞丐夜市繁忙,守城卫兵未免忙不过来,检查有疏漏,将官银由烟火货车运出城去,一旦出城,再想追回可就如大海捞针了。” 怡风又是失望,又是愤慨,又道:“只是我没想道怡阳竟然也糊涂至此。我与他虽竞争大于敬重,但是这些年来,也并不曾见他没有准则没有良心没有律法至此地步。难道,真的是为了目的可以不折一切手段?” 董和戚道:“殿下到底与宁王殿下不是同道中人。那日在灏景殿内他准予于大侯戴罪立功,去西原治蝗虫,便可知他的为人。像于大侯此等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之人都可放过,何况只是区区十万两银子。若是这十万两银能换来廖老贼对他的拥立,又有什么不可接受的呢?” “可这十万两官银关乎的是几十万受灾百姓的性命。他放了于大侯为的是几十万的受虫灾的百姓,我虽不忿,但是能理解。那么这个呢?这可是草菅人命,他也不在乎吗?” 董和戚又道:“一个人如果内心装有一民,他的心便是装着千千万万的民。如果一个人的心连一民都装不下,那么千千万万的黎明百姓在他的眼里跟那一民是一样的分量。死在于大侯手下的那一民两民,他不在乎,那么十几万,几十万的灾民在他心里也不过都是无物。” 良久后,怡风才又道:“此事事关重大,那些押送回来的犯人极其重要,还望府尹大人一定要谨慎,切不可让人在背后使阴谋。” 虽然在黑暗里,根本没人看见,又是黑夜私会,并无人计较什么礼仪,但是董和戚还是深深地作了一个揖,回道:“殿下请放心,早有画押的口供送了回来作备份。即便他们路上有什么不测,我也有后招。至于宁王那边,我自有办法回应,也绝不会牵连到殿下身上。” 怡风默默道:“本王倒不是怕被牵连。只是要是最后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惩之于法,我心有不甘。” 董和戚又作一揖,规劝道:“殿下,请务必保全自己,不然,我们即便赢了这一仗,也不会有将来,也不敢奢望将来。” 经过此事,怡风知道,面前这人,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归顺于自己了。今晚夜色惨淡,初秋的风飒飒地吹着,有几分寒意,让人不禁打了一哆嗦。 董和戚正转身去准备离开,怡风突然想起一事,问道:“董大人,那个姓谢的烟火商贩如今怎么样了?” 董和戚回转身来,在黑暗中露出银牙,微微地笑了,似乎有欣慰之意,只听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