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寿礼(1 / 3)

十月十日,晨起,怡风瞧见外边下起了大雪,心情甚是舒阔开朗。连衣服都忘了裹上,便跑到雪堆里去玩耍,堆了个七扭八歪的雪人。鹿鸣捧着宫里御赐的红鸡蛋和一枝御花园新开的红梅过来,他才想起自己的寿辰便是今日,府中已经为今日这个好日子准备了半个月。怡风懒洋洋地回到屋内,吃了一个鸡蛋,看着那娇俏的红梅,怡风突然想起一人来,那人也如这梅花一般,有不畏严寒的傲骨。

怡风走到书案前,抽出纸笔,在纸上写道:“吾今生辰,邀卿临幸同庆,万望勿辞。”又想起那日郡主说裴乂字为“师师”,便知她的名字取自《皋陶谟》一篇里面的“俊乂在官,百僚师师”一句。真是讽刺,她父亲是那样一个贪官污吏,鱼肉百姓之人,可是给孩子取名倒是还很有水平。只是,她一个女孩子,不叫什么美玉,香花,却如何取这治国大志的名字?也是奇怪得很啊。不过,也是巧合得很,皇爷爷赐他字“九德”,正好是“翕受敷施,九德咸事;俊乂在官,百僚师师”。九德,即“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彰厥有常,吉哉”。看来,冥冥之中,她便是那正确的人,只是自己当初心切,走错一步方才导致两人如今这尴尬局面。悔而晚矣。

哀叹一声,怡风在那落款处,写上“九德”二字。又把那枝红梅上的几朵花摘下,撒在纸上,折好,交与鹿鸣,让他送到五敛阁去。几刻钟后,鹿鸣方回,将那回贴交与怡风。怡风打开,只见上面写道是:“妾不才,原不该叨扰,蒙殿下相邀,不敢推辞,必到,只是无礼可赠,勿怪。”落款写道是“十思”二字。怡风看罢,却才发现原是“十思”而非“师师”,这倒是更巧了,笑了笑过后,他又将纸重新折好,置放于平时爱看的一本书页里。而后,才更衣戴冠,进宫请安去。

在宫里陪陛下用过了午饭,领了寿礼,直至午时三刻方才出宫来。回到王府,府里早已是宾客满堂。他先回鹤汀楼去换上便服,出得正厅里来,招呼宾客半刻,便念着,不知道裴乂到了没有,想着进内堂去见见她,奈何,如今宁王失势,他便是那炙手可热的人物,众人可不都明镜似的?便趁着贺寿的机会,早早赶来奉承巴结。见他从宫里回来,直拉着他说个不停,让他脱不得身去。

直陪着众人喝了五巡酒,怡风才找了个换身衣裳的借口到了内堂,众女客也纷纷举杯为他庆贺,他环视一圈,却不见自己想见的那人,不免失望。胡乱应付了一下,吩咐凤枝好生照看,便退了出去。寿宴直闹到灯火点起,众宾客方才退去。怡风回到鹤汀楼,早已不胜酒力,醉眼迷离。仆人奉过醒酒茶,怡风便撑不住趴在那桌上歇息。不知道过了多久,鹿鸣进来回道:“殿下,这是今日众宾客的贺寿礼单。”说着,便将那红色的折子递上去给怡风过目。

怡风迷迷糊糊托着腮帮子,抬起头来,不耐烦地道:“交给王妃就行,如何又送来给我?”

鹿鸣回道:“可是,往年不都是殿下亲自过目的吗?”

怡风无奈回他道:“往年不是没王妃嘛。”

鹿鸣听了便醒悟过来,拿着折子往外走去,突然他又折了回来,对怡风道:“对了殿下,府中侍卫,仆人,丫鬟和孺人送的礼还没入帐,不知道要不要加上去?”

怡风没好气地回他道:“这些事情你全交给王妃就行,不用来问我。”说着便又趴下桌去休息。鹿鸣正转身离去。他又突然抬起头来,大声道:“你刚刚说什么?谁送了礼?”

鹿鸣走到门口处,又折回来回他道:“下人们。还有,我也给殿下送了贺礼。小小东西,希望殿下不要嫌弃。”

怡风盯着他看了一会,直问道:“不是,你刚刚说孺人?”

鹿鸣回他道:“是的。中午的时候,裴孺人叫人送了礼来给殿下。”

怡风忙问:“在哪里?”

鹿鸣不解,问道:“殿下您是说裴孺人?”

怡风失去耐心道:“我问她送的礼在哪里?”

鹿鸣笑道:“哦,都在正厅和其他礼物一起放着呢。”

怡风听了,也不管鹿鸣什么反应,直奔到惊风堂的正厅处,在那一堆贺礼里面去寻。那礼物堆得如座小山一般,玉石翡翠,珍珠宝石,琥珀玛瑙,珊瑚佛手,笔墨纸砚,字画清供,酒器杯盏各色宝物,因有尽有。仿佛整个国库都搬了来似的。也不知道找了多久,终于在那堆宝物中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木匣子,打开,那上面放着一张纸,纸上写道的正是:“妾至内堂未见君,人多,不胜应对,恐失语丢了殿下脸面,因此中途退席,唯恭肃遥叩芳辰。本是寄篱君蓬之下,一物一衣皆属于耳,不敢借佛花献佛之。赠此小物,虽不值钱,到底是妾自己之物,望君不弃。”又有另外一张纸上写着一首小令,是:“客盈满堂为君岁,玛瑙仙桃亦翡翠。十月十,玉龙毓,万丈雪白一片红。”怡风看了,欢喜异常。又拿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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