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风道。 “哎,可是现在汴城因为这一年来的水灾,粮食产地大面积遭受破坏,整整一年颗粒无收啊。虽然我已上告朝堂要求免了课税。可是现下不少百姓早已是无米无粮,难以为继。就连那留作种子的粮食也已经全部拿出来当口粮了。现在,水灾稍稍减缓,又到了惊蛰春耕的时候,可是连种子都没有了。哎,还有,这几个月来,大部分能下地种田的人也都逃难去了。如今本官是真的没办法了。我这一趟要是再不带粮食回去,整个汴城恐怕都维持不下去。”吕寅说毕,早已是泪流满面。众人见着这堂堂七尺男儿, 这种情况,怡风确实闻所未闻。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侯贵胄何曾听过这等悲壮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说点安慰的话,却听到耳旁有一声音响起,那声音说道:“汴城河堤如今还没修好吧,此事非吕大人不可,所以您是万万不能出事的。垵州如今有瘟疫,也是自身难保。即便大人去了,恐怕也借不到粮食。何必非走这一趟呢?” “你这小孩子倒是说得轻巧,可我全城的百姓都等着我带粮食回去救命呢!”那吕寅听得面前这么一个没品没位的小孩子的话,由不得又急又气。 “大人,别急。垵州你是去不得的,可是你可以去苏江啊。虽然苏江离这里要比垵州远上三四天的路程,可是总比白跑一趟要好。” “说是这么说,可是你小孩子家哪里知道,借粮是大事,我这跟苏江那边的人没有打过交道,人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借粮食给我呢?现在汴城水患,谁不知道?这粮食虽说是借,只怕没有三五六载也还不了。” “不怕,这不是正好遇到殿下了嘛。让殿下修书一封让你带去给罗仲,我就不信,他敢不借。”原来吕寅眼中这个小孩子家家的人正是裴乂。裴乂是垵州人,对苏垵一带很是熟悉,对苏垵的总督也甚是了解,自他听到吕寅前面说的那事以后,她心里便立即有了解他燃眉之急的办法。 “殿下,你说是吧。”裴乂又看向怡风,一脸你不答应也得答应的架势。 怡风自知她聪慧过人,这又是她的家乡,思考了片刻后,便也觉得她这办法确实两全其美,再好不过了,随即对吕寅道:“我这位侍从说得不错。我立马修书一封,让你带去。垵州太过危险,大人就没必要冒这个风险了。” 听见两人如此一番话,吕寅便也觉得妥当不过,也就再无其他推脱的话语,只答应道:“殿下既然都这么说了,下官自当从命。那就有劳殿下给下官写一封书信了。只要那罗总督愿意给我粮食,等下官忙完修河一事,自会亲自到京城去,给殿下答谢。”说毕,重重地跪下地,深深一叩,以示敬意。 怡风连忙扶起吕寅,道:“大人严重了,这是本王分内之事,不足挂齿。大人如此为民奔走,不舍昼夜。这是在给本王分忧,给陛下分忧,原是我该感谢大人才是,哪里能够让大人给本王行如此大礼呢?快快起来。” 吕寅起来后,裴乂早就取来笔墨纸砚,等着给怡风修书一封。怡风接过,正想下笔,此时裴乂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殿下,顺便提一下你已到垵州一事。” 怡风不解其意,问:“这是为何?” 裴乂回道:“你不提,他又怎么会到垵州去呢?” 怡风瞬间悟到其意:“你是说,他根本没有去垵州?” 裴乂自信回道:“他肯定不在。殿下,写吧。” 怡风执笔沾墨,写道:“苏安漕司罗裁德亲启,本王至长江外道,玉林山内,偶遇吕卿,千里驱驰,一路风尘,奔赴垵州。问而知之,汴城粮食紧缺,急需五谷万石,种子千百,汴城五十万百姓性命皆寄于此,千万央求,愿祈慷慨解囊,以解燃眉之急,救济百姓于危难间。吾闻苏江地大物博,资肴丰盛,盼卿垂赊一二,如若肯借,必为尔上奏,以表隆恩。诸荷优通,再表谢忱。越王上。”怡风写罢,又从衣袖内取出自己的印章,在纸上落款处盖上“九德”二字。随后把它交与裴乂。 裴乂接过,快速地默念检查了一遍,无误,便把信拿着吹了两下,等墨迹晾干,折叠起来装进信封递与吕寅。吕寅再三道谢不迭,众人客套几句,便让他赶紧上马去往苏江,莫要再耽搁了时间方好。吕寅亦不再多言,翻身上马,带着众兵,疾驰而去。 “这封信真的能让罗总督借粮吗?”怡风不禁好奇,问道。 裴乂回答道:“殿下放心吧,罗仲虽然会找各种借口推辞,也不会立马开库放粮,但是最后总是会一点不差地给吕大人送去的。” “你就这么有信心?” 裴乂又答:“我虽愚笨,但是看人总有个八九十的。我爹身前与罗仲极为交好,我也算是他半个闺女吧,对于他总是比殿下了解得更多一点。所以,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怡风得了此承诺,心里却还是不太放心,还想再问多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