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佛手在日秋,来年春天不见愁。春去春来花还在,人已魂消业障前。 现在暂代垵州政务的是一个叫宋小池的七品官,进士出身,写得一手绝美的好文章。可惜年纪尚轻,既不会官场上的巴结奉承,也没有太多的管事经验,只是巧合垵州前知府事裴万钧出了事,他便被赶鸭子上架做了这垵州的判官,暂时代理地方政务。也不知道说他命好还是不好,这衙门的位还没坐热,便天降这么一大件祸事下来。他哪里懂什么?不过就是听其他那些比他官职大的官员摆布罢了。如今,他是吓得整天躲在家,连衙门都不出,一应大小事务都是几个手下师爷管事的在做。 当怡风一行人进了内城,往他垵州衙门去的时候,他还在后院里哄着小孩儿玩闹呢,“老爷,老爷,外面来了人要见老爷。”一个叫安哥儿的管事的吓得屁股尿流似的急忙忙跑进来通报。 “不见,不见。我不是说了吗,除了罗大人来,其他人一概不见。”那宋小池不以为然地回道。 “老爷,您恐怕得见,他们是京城来的。”那管事的又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道。 “京城来的?怎么会?”这一听,宋小池整个人都吓傻了。“罗大人可没有说过京城有人会来。他们,他们有说是京城的什么人吗?” 安哥儿摇了摇头,又回:“是张娘子带着来的,只说是京城来的要见大人。大人您赶紧去换衣服吧,可不敢耽搁了。” 宋小池原还想再问,一句话没问出口,便吞了下去,把孩子交给在旁伺候的奶娘,便急匆匆地跑回房内唤妻子取出官服来换上。宋小池的娘子姓罗,单名一个菲字,原来她便是罗仲的堂侄女。“大人,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休堂了吗?怎么今日又要穿官服?” “你别问了,赶紧替我更衣吧。” “大人,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问那么多,又帮不上忙。” “大人,你说出来,我也好帮你计议计议。再不行,通知我叔叔一声不也好过大人在这里瞎慌张不是吗?” “哼,你不说起他还好,说起他,哼,都不知道是不是他在背后捣的鬼。” 罗菲听见如此说,便不敢再出声,其实宋小池也不过是慌了神才一时口快说了胡话。他何曾不知道这事并非罗仲从中作梗,只怕他那边也还未曾知道京城已经派了人来呢。想到这点,他立马又对罗菲道:“娘子,你一会写封信快马加鞭送到你叔叔那去,就说京城来人了。” “京,京城来人了?”罗菲虽然整日囿于后院,但也不是傻子,她也明白京城来人了,到底意味着什么。 在宋小池进去换衣服的同时,那个叫安哥儿的管事早出去迎接怡风等人进入会客厅,并吩咐切上最好的茶来招待。一盏茶的时刻后,便看见宋小池穿着绿色官袍走出来,一脸嬉笑着道:“下官来迟了,有失远迎。”一边拱手作揖。 怡风等人却连起身也没起,只是随意瞄了他一眼,仿佛只是对于突然发出的声响表示出一点点的好奇心,至于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在意罢了。而那宋小池见状,越发的惶恐,眼前这些人里,一共四人,只张娘子是之前便认识的,其他三人皆不认识,除了一个护卫似的人站着,余者皆坐着,看样子这几个人似乎并不想跟他客套或者虚礼。看衣着,这些人又都穿着低调看不出具体的身份。越是如此,他心里便越是慌张。见无人应答,他自个儿又勉强笑道:“张娘子带着贵客来访,何不介绍一下?” 张晓念这才站起来,面无表情、语气坚硬地道:“宋大人,有礼了,”(“不敢,不敢”)。随后向宋小池介绍怡风道:“这位是京城派来的抚谕使越大人。” 宋小池看着怡风,似乎感觉有点面熟,但是又实在想不起来是谁,像是不十分相信一般笑道:“本官怎么没听见说京城要派抚谕使下来?不知岳大人是哪个岳?看大人如此年轻,不知是世袭是荫封还是高中?不知是几时在朝领职的?做的又是什么官职?” 怡风听了此话,不屑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双手放在背后,居高临下地对着宋小池,道:“走戉越,今年刚满21,新册封的抚谕使,尚无品级。不知道宋大人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宋小池被眼前这人的气场给完全镇压住了,虽说他是笑着说出的这话,语气也颇为温柔,但是话里话外分明有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萧杀之气。“嘻嘻,嘻嘻,没,没了,没了......”宋小池忙回道。 “大人若是想看看命书,本官现在就可以给你看。”说罢对裴乂示意了一下,裴乂立即站起来,从怀里掏出陛下口谕,知制诰草拟的诏书出来。 那宋小池僵住着,一时半会不知道是看好呢还是不看好,直到裴乂把诏书摊在他前面,他才瞄了一眼,然后连忙道:“不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