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殿内,早朝,文武百官身穿朝服,手执笏板,分四排排开,怡风和怡耒在队伍的最前面,历帝坐在龙椅上。 兵部尚书谭无极将西原的军情报告了一遍,瞬间引起殿内的纷乱,讨论声响不绝于耳。历帝几次开口想说话,那些大臣都没留意到,直至众臣聊得久了才自觉应该停止了,殿内方才逐渐安静下来。 “众爱卿怎么看?”见没有人回话,历帝又问:“有人自荐出征的吗?” 那些大臣见陛下问话,又开始讨论起来。若是西原大肆进攻,有谁能带兵出征的呢?大家心中想的都是苏家军。但是北境离不开苏牧,他一旦离开北境,匈奴肯定虎视眈眈,倒给了四面八方这些国家夹击的机会了。到时候西北两边都有可能陷入战争,那便是得不偿失。不过苏家坐拥百万大军,分帅一部分去西境是完全够的,就是能率领苏家军的,能发挥苏家军最大优势的必然就只剩下苏文郎了。 “臣以为苏文郎可。”司马兆谒道,尚书令如今虽无实权,但是他的话还是有点分量的,他一开口,殿内便有不少的大小官员附议。 不过也有唱反调的,比如御史中丞贺惠章,贺惠章是宁王妃的父亲,他自然是站在宁王这边的,听他道:“苏文郎不过是个读书人,没有掌过兵权,况且又是苏家最后一点血脉,我们也不能绝了人家苏家的种啊。” “大家都是朝堂的官,拿的是朝堂的俸禄,国家有难自当赴难,哪里有这贪生怕死之理?”有人出来反驳道。 “可是人家苏文郎也没拿过朝堂的俸禄啊,既没受荫封,也没在官府内挂闲职。”贺惠章回击道。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怎么他苏文郎就没有责任了?” “李侍中你怎么看?”历帝见众人争执不下,便问道。 那李竹钦见历帝点名问自己,便知道他是在试探怡风这边的口风,于是高亢地回道:“回陛下,臣自荐。” 李竹钦这话一出,又把殿内的讨论声推向高潮。 怡风知道舅舅是不赞同自己昨天的意见的,但是他又没有法子拒绝,所以才有今天这一出自荐的戏。 “你去?你凭什么去?你打过仗吗?”有人不屑道。 “没打过。”李竹钦诚实地回道。 殿内众人有的笑,有的骂,更多的都在等着看好戏。 这个时候,怡阳终于出来说话了,只听他道:“回陛下,舅舅年过半百了,依然有着不惧生死,慷慨赴义的精神,实在令吾辈惭愧,受舅舅的豪情壮志所感染,儿臣,亦自荐。” 李竹钦不屑地哼了一声,什么年过半百,慷慨赴义,就是骂自己老了不要没有自知之明,自寻死路。 “宁王殿下也没打过仗吧!”谭无极讽刺道,他心想这些人一个个的拿国家之事玩呢。 “没打过。”怡阳也诚实地回道。 “苏文郎也没打过。”贺惠章趁机提醒到。 “苏文郎没打过,李大人也没打过,宁王殿下也没打过,就没有打过仗的出来自荐?”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像是嫌这场戏闹得不够大似的。不过也真是废话,如今这朝上基本上都是文官,虽有武官,也基本上是在京里做着文官的工作,唯一带过兵的,恐怕是在外面守着的禁军统领卢上虞。 怡风还在等着高善出来,所以至今他一句话都还没说,他知道高善一定会帮自己的,只要他不是宁王的人,不管他站不站自己这一头,他也一定会帮自己的。 “越王,你呢?你也要学你舅舅自荐吗?”历帝终于把牌打在了怡风身上。 怡风走出队列,紧张而忐忑,他双手执笏,低头弯腰,准备回话:“回陛下......” “回陛下,臣以为越王殿下不能去。”说话者正是高善,他一边说话一边拐着他那尚未痊愈的腿趔趄地走出队列。 “高尚书?你腿好了?”历帝疑道。 “谢陛下关心,臣还死不了。”高善回了话之后,又高声道:“臣举荐宁王殿下出征。” “什么?”高善此话一出,不仅怡风和李竹钦大吃一惊,甚至连宁王自己和历帝都大为吃惊,其余百官那就更是如此了。难道是怡风看错了高善?高善果真是宁王那边的人? “虽说你是吏部尚书,但是这行军打仗之事还不归你管吧!”刑部尚书夏安道。 高善没有理会,继续道:“西原来犯,皆因有于大候从中挑拨,而于大候原本是判了死刑的死囚,是宁王殿下理政期间放了他去西原治蝗虫,才酿成了今日这一祸,理应由宁王自己去收拾这个烂摊子。”高善的话说得很难听,但是宁王理亏,而且实际上他说这一段话的最终目的是让自己能够成功领兵,所以怡阳也就不去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