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京城的重阳节气氛淡了不少,因为如今所有的人都在为册封太子的事情而兴奋,整个京城笼罩在国礼的隆重之中。礼部尚书冯远岫一天递一个折子说身体不好,要告老还乡,陛下将他的折子全扔在一边,看也不看,反倒让几个太医住进了他的内府,吩咐好好看着他,别让他死在国礼之前。 怡阳在册封太子前便领了兵符带着两万精兵出征西原,虽说兵少了点,但是豪言壮志却不能少,那日在宫门前,怡阳向陛下立了军令状誓要收复丢失的城池,不然无颜再回京城,只是可怜豫贵妃看着孩子离开,却什么也做不了,泪水默默地流了不知道多少,也不敢说一句让他别走的话。丈夫不是自己一人的,儿子终究也不是自己一人的。 “母后,儿子走后您要好好照顾自己。”怡阳拉着豫贵妃的手道。 “母后知道,你,你也要爱惜......”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抽泣着,什么话都再也说不出口。 “好了,好了,贵妃别哭了,让孩子好好的去吧,倒把他弄心烦了,在路上也不心安......”陛下见了豫贵妃那样忍不住劝慰道。 “是,陛下说得是,是臣妾的不是了,”豫贵妃稍稍地止了哭,又转向怡阳道:“骑马要专注,别担心你父皇母后。” “嗯,儿臣记住了。母后若是闷了便多宣王妃和世子进宫给您解解闷。父皇,母后,儿子这就出发了。”说毕,怡阳便跪下行了个大礼,旋即跳上马背,头也不回地往午门而去,前行的五百铁骑和护卫们早已在宫外等候。 等到怡阳骑马来到城外,却有一人在那等着他,他原以为会是怡风,不料却是苏文郎。虽说此前两人从没正式地见过面,但是在一些场合上也免不了有过一面两面之缘,等到他出了城门,那人便上前来作揖,怡阳心想他必是专门在这里等着自己的,否则就算是见到了,他假装没看见也没人会治他一个失礼之罪。幸好这城门人来人往的,他骑马的速度不算快,突然停了下来后面的铁骑们不至于察觉不及而撞在了一起。 “参见宁王殿下。”苏文郎作礼道。 怡阳下马把马交给护卫,然后回道:“苏卿在此等久了吧?” “算好了时辰来的,不算久。” 怡阳见他拿着个包裹便打趣他道:“苏卿该不会是想跟着本王跑吧?本王的军师可没这么好当的。” “宁王说笑了,我乃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做得了那带兵打仗之事?只是我父亲有事让我来告之殿下而已。” “噢?苏将军有事要跟本王说?” “这包裹便是我父亲让我交予殿下的,”说着便把手中的包裹递给怡阳,怡阳接过后,他又继续道:“等离了京畿之地再打开吧。” “行。”怡阳识趣地答道,顺手便把包裹扔给了身边的护卫保管,又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一次也算是殿下替我苏某出征了,在这里,我便多谢殿下了。”苏文郎突然正声地道,还行了个大礼。 “欸,苏卿多礼了,天下兴亡匹夫尚且有责,何况本王呢?你们家一向不涉党争,这次你无故被牵连进来,非要说的话,还是本王连累了你们。” 苏文郎听见宁王的这一骨碌话却不知道怎么回才不失分寸,为了不让人尴尬,他便胡乱地回了句:“殿下严重了。” “听说四妹妹去找过苏卿,是吗?”宁王似打趣又似拷问一般地问道。倒是让苏文郎感受到了那股所谓的皇家的威严感。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 “没事,本王不是在质问你,虽说如今是本王出征,倒不用劳烦苏卿了,这亲事也就不作数了。不过若是你们两个郎有情妾有意,本王倒是很愿意替你们做个媒。”说完,怡阳笑了笑,倒是很真诚。然而恰恰是这份真诚,让苏文郎不知如何面对,只听他慌乱地回道:“殿下还是赶快上路吧,或许天黑之前能到驿站,我先回去了。” “哈哈哈哈哈,苏卿害羞了,本王也不勉强你,先走了。”说毕,他便上马带着浩浩荡荡的一行兵马走了。 苏文郎只不过跟这传说中的二皇子才聊了几句便觉得疲惫不堪,实在不如和好友们高谈阔论来得痛快。一想到往后进了官场也得如此畏手畏脚战战兢兢地说话,他便对这世道感到失望,甚至于那书也读不进去了。不过他的疲惫不堪也不全是这二皇子的祸,在等候二皇子的时候,他还见了一个人,那人便是马上被册封为太子的皇长子。 “苏卿?” 苏文郎正坐在那城门外的茶档口喝茶,休闲地看着这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突然听到有人说了一句“苏卿”,起先他也没觉得是在喊自己,天下之大,姓苏的人多了去了,还不能让人名叫一个卿字吗?况且自己无位无爵的,担不起那些贵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