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春闱(1 / 2)

又是三年一度的春闱,而今年恰好是立太子后的第一年春闱,历帝便顺理成章地把春闱之事全权交给了怡风,命他为总裁,主持春闱的各项事宜。

怡风处事一向稳妥,这又是他册封太子之后的第一件头等大事,他自然更加上心。还没进入二月他便全身心地投入到春闱的事宜之中去,从监考官员的选拔,到三场考试题目的甑选,再到考生名单的确认等等,无一不事无巨细,尽心尽力。

也因为要准备春闱之事,他每天忙里忙外,根本顾不上裴乂在西北的情况。然而还是有一件事情的发生让他从百忙之中分出神来,那日他正在和礼部尚书冯远袖商讨第三场考试的经史时策之题时鹿鸣进来打扰道:“殿下,有要事。”

怡风见他神色有异,便对冯远袖道:“冯尚书,此题就按你说的办吧。”冯远袖知道怡风还有别的事情,便也很识趣地告退了。

等冯远袖走后,鹿鸣对怡风回禀道:“殿下,西北军报,青城失守。”

怡风不可置信道:“败了?怎么可能?”

鹿鸣回道:“西原与内齐联军共同来犯,宁王未能抵御。”

怡风云淡风轻地道:“如此一来,他们往后便更加困难了?”

鹿鸣又回道:“嗯,还有就是裴孺人被内齐扣留了,已经半月有余,不知生死。”

“什么?她怎么会?”怡风瞬间就不淡定了,连忙问道。

“据说是为了救黄冲将军。”

“救人?先前不是说让她去换怡耒她都没去吗?怎么如今会为了救黄冲把自己搭上去?”

鹿鸣没有回答,连怡风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又怎么能想得明白呢?

“她何时变得这么蠢笨了?”怡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那个根本没在眼前的人。

鹿鸣费心回:“也许裴孺人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

“理由?什么理由能让她连命都不要了?”怡风由不得想起从前她骑着马带着几百人,风风火火不顾生死地冲上枫筠寨搭救自己的场面,那个时候她也有不得已的理由吗?

“哼,她何曾把自己至于此等险境?没有自保的把握,学什么英雄救美?”怡风情不自禁地说着,等他说完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失语了,立马又闭嘴不语。

而鹿鸣看着他别扭的模样,像是担忧更像是在生气。可他究竟生的什么气呢?鹿鸣却想不明白了。

“殿下若是担心,不如让在下潜入内齐探寻一番。”鹿鸣道。

怡风思虑片刻,一边担心鹿鸣离开京城后自己的处境安危,一边又急迫想要知道裴乂的生死,两相权衡过后,他坚定地道:“嗯,你快去吧。”

到了晚上,秦凤枝来到怡风的寝室请安,对他道:“殿下,你去看看宓宓吧,今天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病倒了。”

“请太医了吗?”怡风问。

“请了,太医说动了胎气。可往日她都好好的,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你去看看她吧,也许她见你来一开心,就好了呢?”

怡风却道:“只怕我去了,她病得更重,你好心照料她,让她放宽点心。”

凤枝见他面不改色,知道是劝不动他的了,便也作罢,自退了出去。

自从把宓宓以裴乂的名义接进东宫之后怡风便没有怎么去看过她,一来是愧疚,对裴乂。二来是厌恶,对她。虽说他也明白她是完全的无辜者,然而他不能厌恶自己,便把所有的厌恶之情发泄到了她的身上去。不过今日他不去看望宓宓,确实是为了宓宓和胎儿着想,他知道她必定是听到了自己与鹿鸣关于裴乂的谈话才动了胎气,如果自己去看她,她一旦问起来,他根本找不到借口去哄骗她,她便只会更加的担心,反倒加剧她的病情。

自从凤枝与宓宓交心之后,两人便好得像是姐妹一般,对于宓宓而言,凤枝成了这皇宫里她唯一的依靠,对于凤枝而言,宓宓与自己皆是这宫里的可怜人,都不为自己的丈夫所爱,与其互相为难,不如结为好友,至少寂寞难耐之时,有个人说说知心话排解心中无边的忧愁。若她是真裴乂,尚且有与自己争宠的能力,而这眼前的,不过是裴乂的替代品,对于她来说是毫无威胁,那就更加没有为难她的必要了。

凤枝每日给宓宓送药送汤,很快宓宓的气色便就好了不少,凤枝劝她道:“知你是为你家小姐的缘故才落得这病,只是我们在这深宫之中,也做不了什么,与其一昧地担心,你倒不如放宽了心,先把身子养好,把孩子生下来。”

宓宓淡淡地回道:“谢太子妃关心,妾知道了。”

凤枝又道:“鹿鸣是殿下的替身侍卫,如今殿下派了他去救你家小姐,想来不用太久便能救出,你也不用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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