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仁帝此前封锁了有关“玄礼”的消息,但那冲天的异象还是瞒不过京城这些历史悠久的名门望族。
于是乎,原本很不起眼的七皇子,转而成了众人心中的传奇人物,一屋子人都好奇地看了过去。
只见这位七皇子身材娇小,长相可爱,只是脸上略带几分病容,一副思虑过重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
“见过七皇子!”屋里所有人都恭敬地给柒柒行了礼,柒柒回礼后,抬眼朝着宋枫晗和宋老太太看去。
宋枫晗一身喜庆的立领绣花袄,若换作他人,说不定会显得滑稽,但宋世子肤白如玉,星眸丹唇,反倒更像是从年画里跳出来的仙童。
只不过,他的眉宇间已有了宋门虎将的英气,目光炯炯,眼中似乎含着暖暖春意。
柒柒直到年前都被太后揽在凤仪宫做事,未能得空相见,这一眼看过去,顿觉世子又与往日不同了。
宋枫晗如今已是英姿勃发,阳刚正气,想来最近宫中那些关于他有断袖之癖的谣言,也多半是哪家嫉妒世子,故意讹传的吧?
柒柒心里暗道,转而看向宋老夫人:“老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我是奉皇祖母和母后之命来给老夫人送礼的。”
说罢,她便唤跟在后头的宦官们把礼物搬了进来,一箱一箱,正对着宋广义方才送来的摞,很快摞成了一山堆,叫宋广义脸上一阵发烫,像是被人打红了似的。
“宋老夫人,这是皇祖母托我送来的,说是她老人家在佛山修行时得来的……”柒柒让小德子将太后的礼物呈递上来,里面摆放的是一串儿玛瑙佛珠,光泽剔透,用料极为考究。
宋老太太得了眉开眼笑,爱不释手。
“太后娘娘有心了,多谢七皇子殿下!”老太太收起了佛珠,看柒柒的眼神儿也越发慈祥,“七殿下长得可真俊啊,难怪太后娘娘这么喜欢。”
“老夫人谬赞了。”柒柒淡淡地道,心情却无法随之高涨。
想到自己身上的秘密,她心神难安,做梦都梦见秘密被揭穿,太后、父皇对着她冷眼相待,要把她打入死牢,秋后问斩……让她如何欢喜得来?
这时,宋枫晗凑过头看了看太后的礼物,竟毫不客气地问柒柒:“那……我的礼物呢?”
“你这孩子!”宋老太太瞪了他一眼,急忙向柒柒笑着赔罪,“这孩子不懂事,让殿下见笑了。”
“老太太客气了,皇祖母也给世子备了礼物,还请世子笑纳……”柒柒急忙让小德子给宋枫晗拿来了礼物,那是太后在佛山求来的平安符,皇室小辈人手一个,多了一个便留给了宋枫晗,可见太后的看重。
别说是同辈的宋枫旸了,就连宋广义瞧见,都忍不住眼红。
然而,宋枫晗接过这份让人羡慕嫉妒恨的礼物后,只是略略看了一眼,就塞进了袖子里,接着依然眼巴巴地盯着柒柒:“这是太后的,那殿下送我的呢?”
“晗儿,怎可这么不懂事!”宋老夫人故意斥了一声,又冲柒柒笑道,“殿下莫与小子见识。”
“无妨,”柒柒小声地道,“我也确实给世子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世子能喜欢……”说罢,又忙让小德子送上一个红木盒子。
宋枫晗从小德子手里接过盒子,不禁有点儿喜滋滋的,他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还真能得到礼物。
他掂量了一下,还挺沉,便迫不及待地当着众人面打开了盒盖。
盒子里折射出一道琉璃光彩,在宋枫晗的脸上映出了一道淡淡的光晕,却将他的脸衬得越发黑沉。
见着里面的东西,宋枫晗的手指在微微颤动,指甲几乎要扣进木盒的纹路里。
他以为那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她居然真敢送!
宋老夫人见宋枫晗神色有异,稍稍凑过来一瞧……
盒子里摆放着的,是一件彩釉工艺品,色彩通透,釉面光泽,做工极为精致。
雪白的菩萨,披着纱衣,眉目慈祥,手里还抱着一名小童,小童穿着肚兜,手里抓着一根竹子……
“上回答应过世子,要送他一幅年画,但年关已过,便特意寻了一尊送子观音琉璃像。”柒柒看了一眼宋枫晗,怯怯地道,“今日才兑现,着实愧疚。正好有机会来拜访,便顺带送来了……”
宋老太太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七皇子的良苦用心。
送子观音,素来是送有女眷、有家室的。
近来有关世子喜好男色的风声不堪入耳,七皇子此举便是昭告众人,世子房里有女人,以证世子的清白。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顿时更盛了:“七皇子有心了。”
可宋枫晗语气不善地撇撇嘴:“还真要谢谢殿下一直惦记!”
这一回,宋老太太可不由着宋枫晗了,立即板着脸斥责道:“晗儿,别失了礼数,还不快谢谢殿下?”
“多谢殿下!”宋枫晗没好气地道了谢,随即眼珠子一转,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