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柒与众学子交谈了片刻,不一会儿,其他几个学派代表也纷纷到场,其中人数最多的,当属太学府。
以王老打头,曲师随后,之后竟还出现了一位让柒柒感到惊讶的人物。
“七皇弟,许久不见,近来可还好?”长公主挽着驸马的手臂,姿态优雅地上前来,脸上笑盈盈的,不见一丝怨气。
“见过皇长姐!见过驸马!”柒柒看了一眼长公主夫妇,忽然想起来,这位驸马爷不但是王老的侄孙,同时还是与古师齐名的才俊“东湖君”。
“王兄!许久不见,今日当痛快一战。”
“古兄!今日你我当一决胜负!”
东湖君王予奇与古绥柳遥遥一拜,相视一笑。
无论平日关系远近,在这会讲场上,只分敌我,不分兄弟!
这里就是文人厮杀搏斗的战场!
“听闻七皇弟师从古大人,学业精进,远超其他兄弟,叫人刮目相看。”长公主红唇轻抿,柔柔笑道,“皇姐甚为好奇,不知七皇弟如今到了何种水平,若真如古大人所言,那可真是惊才绝艳!”
“皇姐抬举我了。古师和驸马爷那样的,才能叫惊才绝艳。”柒柒不动声色地挡下了长公主的捧杀大刀,态度谦逊地回道,“父皇谴我来,便是因为我才疏学陋,特意叮嘱我向诸位虚心学习,多听少言。”
这段时日,柒柒经历了那么多事,吃了那么多教训,自然也得长点心智。如今对付长公主,她已是游刃有余,不会有所畏惧,也不会再把长公主表面的温柔和气当真。
说起来,她还知晓了足以让她身败名裂的秘密,又何必怕她?
“七皇弟大了一岁,面貌焕然一新,真教姐姐欣慰。”长公主的笑容渐冷,讥笑一声,“不如猜一猜,今年西山派可能赢得过太学府?”
闻言,附近的西山学派弟子脸色都沉了沉。
太学府囊括了天下佼佼者,更有当朝大学士为支撑,在朝中盘根错节,占据了不少分量。
而西山学派远离京城,虽也人才济济,却多是文人雅士,像古绥柳这般横空出仕的并不多见,显得势单力薄了些。
西山学派这几年的会讲,几乎没有能胜过太学府的,难免叫人灰心沮丧。
“既有年年会讲不断,便有年年结果不同。”面对长公主的挑衅,柒柒依然沉稳地应道,“若胜负已成定数,又何须在此开讲争论?”
长公主没料到她能回得上话,神色一怔,无法辩驳。
“说得好!”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叫好,那熟悉的声音让长公主和柒柒同时心生警惕,纷纷朝着声音来源之处望去。
只见一名红衣公子,在几名书生的簇拥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贪婪的目光在柒柒身上肆意游走:“七殿下,你我真有缘分,又撞见你了。那夜在红拂……”
“萧公子怎会在此?”柒柒怕他胡言乱语,急忙冷冷地打断。
这萧浪,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读书人,倒像一只讨厌的红苍蝇!
“我定永侯府正巧是某书院的创立人之一,有个挂名的闲职,就被我讨要来了。”萧浪凑到柒柒身边,用折扇轻轻敲着自己的手臂,“怎么样,殿下,意不意外?惊不惊喜?要不与在下一道……”
“殿下,时候不早,请上座吧。”古绥柳见状立即挡在柒柒面前,警惕地打量着萧浪。
好不容易支开了那个逆贼,没想到又来一个纨绔!
胆敢冒犯君威的,在他古绥柳眼中,都如渣滓虫豸!
柒柒也不打算与萧浪有更多交流,便随着古绥柳去上方,向各大学派代表问好,还被王老拉着东聊西扯问了好一番话。
萧浪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气恼,笑盈盈地望着柒柒的背影。
“萧公子,你来作甚?”长公主的脸色变得阴沉,避开王予奇,冷声质问。
“长公主殿下管得也太多了些,萧某又不是你那位事事顺从的夫君。”萧浪舔了舔嘴唇,一脸顽劣样貌,让长公主忍不住地皱起了眉。
“你最好别忘了赏菊宴上的事!坏了定王的计划,他定饶你不得!”长公主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萧浪不屑地哼了一声,又朝着王老身边的柒柒望去,稍稍扬起了嘴角。
没过一会儿,吉时已到,太学府出身,又是当朝礼部官员的宋广义被推为主持,当众宣布了今年会讲所议主题——
“刑赏!”
宋广义用足了力气大声宣布,台下众人或奋笔疾书,或交头接耳,对题目进行一炷香时间的辨析。
辨析完,便是各方派出代表轮番发言,阐述自家学派的见解。
学府派派出了“东湖君”,王予奇风华正茂,玉树临风,温文儒雅。他不急不忙,引经据典,台下叫好不断,长公主的眼里更是柔得快要挤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