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年过去了……我和缘一重复着晚上杀鬼,白天休息的规律。偶尔会回去看看炭吉先生,
小堇长得好快啊,一下子就变成大姑娘了。然后炭吉家又生了一个男孩,一家子更充实了……
但是,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眼睛一睁一闭,一辈子就过去了……
缘一老了………原来红黑的长发全部变得像雪一样白,英俊的脸庞也长满了皱纹…
我担忧的看着他,生怕有缘一突然就离我而去了……但是吧…这一天还是发生了……
那天,我们向往常一样晚上杀鬼。说来也奇怪,缘一就算老了,动作还是那么敏捷。我在旁边辅助他。解决后,缘一轻轻摸摸我的头,微笑道,
“夕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小啊……”
我有些伤感,说,
“缘一还是和以前一样厉害!”
他笑了,
“哈哈,老当益壮!”
我发现,缘一这阵子很爱笑,动不动就冲我笑。
我闻到他身上的死亡气息越来越重了……
缘一温柔的擦拭着他的日轮刀,说道,
“唉,夕子,等我死后,这把日轮刀就交给你了哈……”
我摇头,不答应…
“我不要缘一死掉……所以这把刀,永远是你的。”
“傻瓜夕子,人终究是会死掉的啊……”
缘一温柔的笑,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就是……不能接受罢了……”
我含着泪,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所以啊,等我死后,这把日轮刀就会代替我一直陪着你,感谢你陪伴了我一辈子……”
缘一注视着我,认真说道。
我点点头,抿着嘴答应了……
夜晚的一条田间小路上,站着一个人,不,准确来说,是鬼。
他穿着黑色中带着紫色的和服,黑色的长发束起高高的马尾辫,忽略掉那可怕的六只眼睛……跟缘一样长得有点像……
黑死牟……我心里有了猜测,面色苍白,倒不是因为这只鬼,而是这个时间段,缘一他……
在月光的照耀下,我看见了他眼中,上弦一的字样,黑死牟上前一步,六只眼睛泛着寒光,质问缘一,
“开了斑纹后,你是怎么活过25岁的?”
缘一没有回答,而是悲哀流下了眼泪,唉叹,
“多么可悲啊……兄长大人…”
尽管不愿对曾经尊敬的兄长拔刀相向,但是这只恶鬼已经不再是哥哥了……抑制住内心的悲伤,缘一还是决定拔出了刀,在对黑死牟说出,
“要上了,兄长。”
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刀斩向了黑死牟。
虽然这一刀只堪堪擦中了黑死牟的脖子,但是,黑死牟察觉到其威力和速度几乎和全盛时期的没有什么差距。这让他感到惊恐又恼怒,并料定缘一下一刀一定会斩断自己的首级……
但可惜的是,在全力挥出这一刀后,缘一便油尽灯枯,站着……停止了呼吸……
我在缘一旁边,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涌出,打湿了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死握着缘一的衣袖,浑身发抖……
笨蛋缘一,就这么走了……一点都不像你……
黑死牟看到缘一死了后,知道自己一辈子都无法战胜自己的弟弟了……恼怒中,挥刀朝缘一的遗体砍来…
我朝前一步,伸手,挡住了这一刀,眼角带着泪珠,瞳孔闪出血红的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声音像带上了玻璃碴子,
“你敢动他?”
黑死牟被我镇住了,瞳孔战栗,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震的他无法上前一步,
这力量……竟与那位大人不分上下……
黑死牟无比的惊讶,世界上竟还有和无惨一样强大的鬼,而那只鬼现在正护着他的弟弟……
我想擦干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手微微颤抖的从缘一怀里掏出一个锦囊,这是他之前请求我交给他哥哥的……
转头,我流着泪,用冷漠的嗓音对黑死牟说,
“这个锦囊,是缘一让我交给你的……因为你是缘一的哥哥,我这次不杀你,等下一次我再见到你,我一定会杀死你……”
黑死牟接过锦囊,打开,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笛子,是自己送给他的……
原来这几十年来,缘一一直没有违背他的承诺……
“我一定会好好爱惜这个笛子的……”
看到笛子的黑死牟,不禁回忆起过去兄弟二人之间的种种情谊,心底泛起了莫名的伤感,几十年来,第一次为自己厌恶了一生的缘一而落泪……
我虚脱跪坐在缘一面前,朝后面的黑死牟挥挥手,轻轻道,
“你走吧……”